陳曉清在推幣機前失神地站了很久。
九千九百九十九枚遊戲幣落完,顧寧將最後一筐遊戲幣搬去了前台。
良久之後,陳曉清仍舊失神,眸光遊離,直到推幣機中的,一枚懸在邊緣遊戲幣掉了下來。
遊戲幣掉落的聲音喚醒失神的陳曉清,她上前拾起那枚剛剛掉落的遊戲幣,思慮良久,然後學著何安在,將遊戲幣投入了推幣機中,卻是連抽獎枚都有觸發,便如同雨滴落入翻湧的大海,甚至都沒能激起一絲漣漪便消失無蹤。
陳曉清看著推幣機裡的遊戲幣,已然分不清哪枚是自己剛剛投入的。
陳曉清的唇角在這一刻微微上揚,有些淒涼,有些落寞,還有些自嘲。
就……這樣吧。
陳曉清沒事人一般去到前台,找到了櫃台後麵不知道在做什麼的顧寧。
“你們三個很熟嗎?”陳曉清問向顧寧,她說出了她們高中聚會那天,看到的那一通電話,“那天你找何安在,撥的卻是蕭文君的手機。初中畢業後你跟何安在一直有聯係嗎?”
顧寧微笑地看著陳曉清,她指了指牆上的員工表,在店長一行上赫然是她的照片,然後她手指上移,指向了更上麵的營業執照,在法定代表人一行,寫著何安在的名字。
陳曉清目光停留在何安在的名字上,一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年少珍視之物,對長大的我們而言,或將渺如塵埃。】
年少不得之物,會在長大後,不惜一切去宴請年少時的自己。
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大獎震撼嗎?
前一秒陳曉清還覺得無比震撼。
可終究還是眼界狹隘了。
何安在長大後直接送了自己一座電玩城,與之相比,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大獎亦渺如塵埃。
直至這一刻,她才明白蕭文君所說的,她與何安在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什麼意思。
說不上釋懷吧,是認清了二人的差距,不再去做無法實現的夢。
“幾個月前來找工作,是初中畢業後第一次見。”顧寧笑著,笑得和善,“那天你沒來錯,當時何安在就在這。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陳曉清點了點頭,不能與何安在在一起,並不意味著她從此便不喜歡何安在了,就像……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以什麼身份、又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
離開後的何安在去到了天台。
他去到了蕭文君的身邊,翻滾的烏雲下眺望著這座城市,然後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你想談個戀愛嗎?”蕭文君突然問道。
“為什麼這麼問?”何安在反問道,“怎麼?你想跟我談個戀愛?”
蕭文君悵然若失道:“是否是我成長環境的原因?放眼望去都是男歡女愛,一個個都跟發情的動物一樣,想來也沒錯,當下正式發情……啊不是,是愛情萌生的年紀,可我好像沒什麼這方麵的欲望,似乎不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