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林江卻選擇了視而不見,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無視旁人的求助。
他這一路走來,看到了很多。
一個穿著蓑衣的大爺佝僂著身軀,正扛著沙袋加固到門口防洪,一旁的抽水機抽著淹進屋裡的水,而在沙袋後,還有一位大娘坐在馬紮上陪著大爺。
若換做平常,王林江肯定會上去搭把手,可是眼下他比目光所及之處的所有人都要著急。
天災無情人有情。
住平房的老人被鄰居背去了樓上,左鄰右舍都來幫老人搶救財產。
村乾部召集青壯年去疏通村裡淤堵的下水道。
看到大家這麼有序,王林江感到無比心安,他所拚儘一切的守護便是有意義的。
此次台風遭難者無數,不是大家沒有防備,而是這雨,超出了認知,超出了預警。
東膠百年前被淹過,所以大修排水、拓寬河道,像這樣淹入百姓家裡的的情況已經百年沒有過了,若不是百年前大修了排水,此次的受災將是無法想象的。
王林江離開了鄉鎮,進入了市裡,市裡的情況就好多了。
當王林江好不容易將要趕回家時,看到了路邊姿態詭異的王興。
“王興!”
王興已然沒了人樣,像個精神病一樣,毫無邏輯地做著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時而癲狂扭曲,時而蜷縮一團,時而捶胸頓足,而是啼笑皆非。
他在發出著聲音,可卻被嘈雜的環境聲給覆蓋,就像在演繹一出無厘頭默劇獨角戲。
而在這樣極端天下在室外看到這個樣子的王興獨自一人,什麼樣的結果,王林江心中已經明了。
他頂著風雨,無懼險阻,拚命趕回家,可卻在看到王興的一刹,支撐著他一路走來的東西瞬間垮掉,趟過風雨的身子也在瞬間發軟無力。
終歸是,人算不如天算。
王林江懷揣著複雜的心情,疾步走向王興,來時穩健的步伐,卻在這短短十幾米的距離中踉蹌了三次。
“王興。”
王林江伸手扶上王興的肩膀。
而不等王興反應過來,伏在其背後已久的皮狐子精先反應過來,一隻鋒利的爪子猛地探出,當即刺穿了王林江的手臂。
王林江吃痛抽手,卻像拔蘿卜一般,直接帶出了藏在王興背後的皮狐子精。
皮狐子精趴在王林江的手臂上,那刺穿王林江手臂的爪子,穿透了小臂上,橈骨與尺骨之間的骨間膜,它抓著尺骨,瘋狂啃咬著橈骨,在王林江做出反應之前便咬斷了橈骨。
王興被雨水與淚水模糊的視線,看到了王林江的手臂血肉橫飛,便與鄭慧的手臂慘狀相重合,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在他眼下變成這副模樣,他頓時精神崩潰。
咬斷橈骨後的皮狐子精還要去咬尺骨,卻被王林江抽出匕首青鋒,貼臂削下,削斷了皮狐子精抓在他尺骨上的爪子,削去了已經咬上尺骨的半個下顎。
王林江的尺骨被咬裂,整根小臂,就還剩這根裂開的尺骨與一層皮肉連接著。
而皮狐子精被削去爪子,便連移動都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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