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為利來往。
如有利圖,死隻狗都能哭出死爹媽的感覺;若無利圖,全家死光又與這天下人有什麼關係?
這個世界沒那麼好,有得是生命悲慘之人腐爛在無人注意的角落。
“你還有個女兒,倒是年輕漂亮。”何安在邪魅一笑,漸入佳境。
燕常學已無力哀求,因為沒用,何安在的所述的現實如鋼鐵般冰冷,沒人會因為他可憐而給予他同情,這是一個吃人的世界。
“咱也不是那種逼良為娼,要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人,咱隻是收債,隻要把債還清了,你們還是和睦的一家人。”何安在對燕常學這麼說,卻在扭頭之際,換了個語氣,“可惜,隻有女兒,沒有老婆,這得還到什麼時候?”
“嘶……怎麼才能讓她女兒創造最大的收益?”何安在問向一旁的人。
一旁的人附和道:“賣零件。”
“誒~”何安在佯裝一副善人模樣,“咱隻要錢,不害命。賣肯定是要賣的,不然就當下社會這工資水平,得還到猴年馬月去?但不能賣零件。”
“賣我!賣我的零件!”燕常學撲上來抱住何安在的腿,苦苦哀求,“腎、眼角膜,賣我的,全都拿去賣,求你不要牽扯到我的家人。”
燕常學想賣,何安在還不要呢。
“不害命啊,不害命,你把我們當什麼了?這是法治社會,我們是合法公民,隻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隻是來索要屬於我們的那部分錢。還有,我們不是逼良為娼,我們隻是幫你女兒替你還債。”
何安在一邊說著,一邊傾斜著身子,朝著身邊的那位學長,抬手在手中的資料上點了點,隨後說道:“他女兒的電話,你去打個電話把他女兒喊回來。”
那位學長點了點頭,拿著資料便出去了。
燕常學繼續苦苦哀求,可何安在不為所動,於是他便想打電話通知燕折淺不要回來,可卻在拿出手機的瞬間被人搶了過去。
“好了好了,不要嚎了。”何安在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嚎要是有用的話,我就不喊你女兒回來了;懂事兒點,自己去那邊坐好,非要讓你女兒看到這這副狼狽模樣嗎?”
燕常學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人為刀俎,他為魚肉,眼下隻能乖乖聽話,祈求能寬限他些時日。
“老板,您寬限我幾日,求您了,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把錢湊齊。”
“你自己也說了,就你家這個樣,已經沒什麼能抵債的了。”何安在油鹽不進,“你也彆白費力氣了,我查了你的資料,就你當前的信譽,你連你女兒的學費都借不到。”
何安在罵人揭短,專戳痛處。
燕常學內心悲涼,卻不是何安在罵得有多難聽,而是何安在說的都是事實。
說什麼學費好借,那不過是用來說服自己的,好心安理得的將燕折淺的學費貪墨掉。
何安在懶得繼續說教,懂事兒的人自然會懂事兒,而不懂事兒的人,教再多遍都沒用。尤其是燕常學這種,賭到家破人亡都沒能懂事兒,還指望說幾句話就能幡然醒悟?
很快,燕折淺就來了。
燕折淺表情平淡,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長歎著氣,一副對眼下這種情況早已習以為常的態度。
家裡電費欠繳,隻能借著灑進來的月光看到屋裡人模糊的輪廓,壓迫感十足。
燕折淺走進屋來,就像羊入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