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對溫迪戈的前方,軍勢的正麵最前鋒的,不是什麼先鋒士兵,而是有著猙獰犄角、手持戰戟和大盾,身披鎧甲的溫迪戈。
盧薩亞什麼人都有,包括邪魔族。
隻要有價值,肯獻上自己的忠誠,自然有皇親貴胄願意給予首肯,賜下留存的資格。
隻是他們終究有著私心和私欲,在他們看來,那種施舍便是最大的恩惠。
哪怕立下再多的功勞又能怎樣?戰士們忙碌和浴血到最後,不過是由那些高高在上的食肉者們安排成底層的兵卒而已。
——喀卓斯拉弗,這位為先皇都曾立下功勞的老將,曾同第一位維赫黎多特為先皇的偉業奮戰,曆經數百年的歲月仍在為盧薩亞奉獻自己的生命。
然而換來的,也不過是比列兵大三級的大尉罷了。
重用又如何,功勳再多又如何?這個國度遺忘了很多,背叛了很多,如今他垂垂老矣,親眼見證自己追隨的信仰成了凍土之下的悲哀,國度的榮光被腐朽所玷汙,然而無人伸張,也無人敢於伸張,孤身奮戰的他隻能徒勞的固守曾經的信念,一次次為這個幾乎不再是故鄉的盧薩亞去殺伐,直到某一天有誰來結束這條迷惘的性命。
當他此刻見到那頭溫迪戈的時候,他或許明白了,自己大抵是走錯了路,先賢已然帶著眾群的怒火回來審判他和這片國度的罪惡。
北風呼嘯,嚴寒蝕骨。
喀卓斯拉弗巍然不動。
如果說先賢是眾群古今的道標,那麼喀卓斯拉弗便是這支軍勢的道標。
同為溫迪戈,先賢更加古老,歲月銷蝕著人的精神,也賦予了力量的沉澱。
先賢的身軀是完整的邪魔,本身便是怪物,邪魔族因其得到了智慧,同時也卸去了不少獠牙,作為久經沙場的戰士,喀卓斯拉弗不可能感覺不出那種如同群山撼動的威壓。
但他並不逃避。
喀卓斯拉弗這個名字的含義是被解放的奴隸,然而他卻維護了這個複辟了奴隸製不知多少年的國度。
如果世上真的有審判,真的存在遲到的正義,如果眾群的希望總會顛覆惡與絕望的壓迫……
他渴望去死,以死贖罪,儘管這遠遠不夠償還那些大錯鑄下的罪孽。
每一個淪為奴隸的人,他都自覺對之愧疚;每一天奴隸製的延續,令他再無歡欣可言。
痛苦的精神折磨使得這位戰士不再過多言語什麼,唯獨潛意識的求死驅使著他前進,直到命運攔在身前,告訴他善惡有終,如此才能使他安然闔眼。
舉著巨盾的先賢直麵而來,壓力驟然迎麵將至,幾乎所有人都打起了絕無僅有的精神,時刻準備接敵。
“溫迪戈,告訴我,你為什麼前進?”
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從喀卓斯拉弗的心裡傳來。
他以為是心聲,冷漠地回應道:
“為了我能尋求坦然死亡的理由,為了告慰我曾經的榮光,為了那早已不再的希望……”
先賢距離軍勢將要不過十米的距離。
喀卓斯拉弗手中的戰戟表麵結出一層冰霜,緊接著,殷紅的血液沿著握把蔓延到武器的各處,將冰霜融化。
他的麵前,沒有和談。
——喀卓斯拉弗,視死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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