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著嗓子指揮,脫下外套,露出結實的小臂,和隊員們一起搬運車間裡能用的機器和桌子、板子等,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
廠房外,酸雨傾盆而下,衝刷著一切,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像無數條毒蛇吐著信子。
周舒晚見狀,也加入搬運物資的隊伍。
她不動聲色地從空間裡拿出更強韌的塑料布和防水材料,遞給正搶修屋頂的隊員們。
“這些應該更耐腐蝕,”她指著手中的塑料布說道,“儘量把破洞都堵上。”
隊員們接過材料,感激地衝她點點頭,便又投入到緊張的搶修工作中。
天色陰沉,廠房內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酸澀的氣味,讓人呼吸都覺得困難。
陳芬便組織幸存者們用廢棄物製作簡易的雨具和遮擋物。
她將破舊的塑料布剪成大小合適的塊狀,再用繩子將它們綁在木棍上,做成簡易的雨棚,手法嫻熟。
“大家夥兒儘量遮擋一下,減少酸雨的傷害,”她一邊示範,一邊大聲說道,“尤其是老人和孩子,更要注意保護!”
幸存者們紛紛效仿,儘管簡陋,但也聊勝於無。
五天後,酸雨終於停了。
“雨停了!雨停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壓抑了多日的恐慌和絕望終於在這一刻爆發,歡呼聲在破敗的廠房裡回蕩。
陽光穿透雲層,照射在被酸雨洗刷過的地麵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夾雜著一絲酸雨殘留的澀味。
眾人紛紛走出廠房,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感受著久違的陽光。孩子們在空地上奔跑嬉戲,發出清脆的笑聲,仿佛末日從未降臨。
“終於又度過了一次難關。”周舒晚輕輕說道,轉頭看向齊銘鬱,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齊銘鬱點點頭,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該出發了。”
雖然酸雨過後,需要等到地麵上的積水曬乾後行走更加安全。
但,工廠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他們需要儘快出發,找到新的落腳點。
“現在人太多了,我們現有的車輛根本不夠。”張嘉皺著眉頭,語氣凝重。
還有陳芬小隊,也有好幾十個人。
她們的大本營也留有幾個人,需要一起帶走。
“湘城應該還有能用的車輛。”陳芬提議,“尤其是食人幫的大本營那裡,他們之前出入都開著車,應該還有車輛留下。”
齊銘鬱讚同地點了點頭:“陳隊說得對,我們可以去那裡碰碰運氣。”他轉頭看向周舒晚,“你的腳……”
周舒晚腳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了,笑笑:“沒事,快好了。”
齊銘鬱沒有再說什麼,隻無聲握緊了她的手。
經過一番商議,他們決定冒險前往湘城尋找可用車輛。
齊銘鬱安排陳芬小隊和幸存者們分彆乘坐其他車輛,他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周舒晚登上卡車,將她安置在最舒適的位置。
張嘉清點人數,確認無誤後,發動引擎,隊伍緩緩駛離破敗的工廠,朝著湘城的方向駛去。
齊銘鬱讓人將李豔雙手雙腳全部綁緊,又往嘴巴裡塞布,必須她發出聲音和人交流,便塞到後麵的隊伍裡麵,讓人們看著她,也不怕她出幺蛾子。
李豔心裡恨恨幾聲,卻沒有辦法,要想活命,現在隻能當縮頭烏龜。
車隊行駛了大約兩個小時,道路兩旁逐漸出現了一些零星的建築物,殘垣斷壁,滿目瘡痍,訴說著這裡曾經經曆過的災難。
“快到湘城了。”張嘉清的聲音從駕駛室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
齊銘鬱坐直了身子,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周舒晚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裡的槍。
那個女首領沒有被抓到,所以湘城讓人很危險。
但是,為了加快回去的行程,他們必須冒險一試。
齊銘鬱安排人手分成三隊:一隊由張嘉帶隊,在後麵隨時準備支援。
一隊由紅姐負責,保衛所有的幸存者安危。
一隊則由他和陳芬一起帶人前往湘城搜尋車輛,陳芬熟悉地形,知道哪些地方可能有能利用的車輛。
周舒晚卻因為腳傷被放在了幸存者的位置上。
她有些不滿,但也知道齊銘鬱是不放心自己,隻好溫順地同意。
張嘉坐在駕駛座上,不時從後視鏡裡觀察著車隊的情況。
再往前走,湘城的輪廓逐漸清晰,遠處高樓的殘骸在陰沉的天空下顯得格外蕭瑟。
張嘉和紅姐帶領的隊伍走在最後,她不時地讓隊伍停下,安排隊員進入路邊的廢棄店鋪搜索物資。
隊員們兩人一組,小心翼翼地前進,搜尋著任何可能用到的東西——食物、藥品、衣物,甚至是幾根還能燃燒的蠟燭。
“動作快點,注意安全!”
陳芬站在路邊,手裡拿著地圖,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不時用手攏一下被風吹亂的短發。
一隻野狗從廢墟中竄出,朝著一名隊員狂吠,紅姐眼疾手快,舉起手中的弓弩,嗖的一聲,弩箭精準地射中野狗的頭部,野狗應聲倒地。
周圍的隊員都嚇了一跳,隨即都鬆了口氣。
陳芬則和齊銘鬱按照計劃,帶領隊伍直奔食人幫曾經的據點,那棟殘破的寫字樓。
寫字樓周圍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廢棄的車輛,有些已經被酸雨腐蝕得不成樣子,有些則相對完好。
像是食人幫留下來的。
齊銘鬱指揮隊員們開始檢查車輛,尋找還能使用的。
陳芬用力拉其中一輛車的車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她用手扇了扇,皺了皺眉。
幾名隊員合力將一輛還能啟動的轎車推到路邊,又找到了一輛皮卡,但數量遠遠不夠。
“繼續找!”齊銘鬱語氣堅定。
最後,他們在離寫字樓不遠處的一處地下停車場入口找打了車輛。
入口被倒塌的建築物和雜物堵塞,像是被人特意擋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