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都很興奮。
再沒有比一院子的糧食和蔬菜能讓人在末世更有安全感的了!
鐘緹雲便和龐奶奶一會兒蹲下身丈量土地,一會兒又起身比劃著,討論著哪種植物適合種在哪裡,陽光、水分、土壤等等,都要考慮周全。
龐奶奶拿著一個小鏟子,輕輕地翻動著泥土,感受著泥土的濕度和質地,臉上滿是喜悅:“這土質一修整就是不錯,看著就肥沃疏鬆,種什麼都能長得旺盛。”
鐘緹雲則仔細規劃每塊區域:“西紅柿和辣椒需要陽光充足的地方,就種在院子南邊,黃瓜可以種在靠近籬笆的地方,讓它攀爬生長……”
傍晚,夕陽西下,天空被染成一片金紅色。
周舒晚站在三樓的露台上向外張望著,臉上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齊銘鬱從背後環住她,下巴輕輕地擱在她的肩膀上,柔聲道:“辛苦了,晚晚。”
周舒晚輕輕地搖了搖頭,靠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的溫暖和氣息。
樓下傳來龐奶奶的喊聲:“晚晚,小鬱,下來吃飯啦!”
周舒晚和齊銘鬱相視一笑。
“走吧,”周舒晚拉著他的手,“下去吃飯。”
“來了,奶奶!”齊銘鬱朗聲回應,握著周舒晚的手緊了緊。
兩人沿著樓梯緩緩走下。
餐廳裡,龐奶奶和鐘緹雲已經擺好了飯菜,餐桌上擺滿了各種美味佳肴,有香噴噴的烤魚,鮮嫩可口的炒土豆絲,還有熱氣騰騰的米飯。
“來,為我們的新家乾杯!”
“乾杯!”
夕陽的餘暉透過潔淨的玻璃窗,灑在餐桌上,給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鍍上一層金黃。
周江海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口中,細細品味著,“到底是從海邊帶回來的,這魚真鮮,比咱們在平時吃到的都要有味。”
鐘緹雲也夾了一塊魚肉,點點頭,讚同道:“確實不錯。如果日後咱們能和海岸那邊的基地能夠互通有無,那麼我們就也不缺魚吃了。”
“那很難!”
齊銘鬱理智地分析:“我問過肖筱,如今上麵根本沒有能力控製海邊,以及我們這一路過去的各種黑勢力設定的關卡!雖然這次末世有提前調控,但人在天災麵前,實在能做得很有限,我們死的人太多了,有的是一整座城市全部毀滅,如今我們不僅缺人,也缺物資……”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末世才會真正結束!”鐘緹雲輕歎。
他們如今有這麼一處基地容身,雖然也有種種的不如意,和但和其他地方相比,就已經是天堂般的存在了。
前世八年,末世仍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這一世,他們會活到什麼時候,末世會什麼時候才停止呢?
他們還能不能看到世界恢複平靜的時候呢?
周舒晚沒有說話,隻默默喝了一口啤酒。
等搬入彆墅後,周舒晚和齊銘鬱便很快走馬上任。
周舒晚就專管醫院建設,每日早出晚歸,忙個不停。齊銘鬱也是如此,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新基地,舉家搬遷而來,治安隊的壓力很大。
這天,周舒晚正在實地考察醫院的建設程度,工人們正熱火朝天地忙碌著,有的在砌牆,有的在安裝門窗,有的在粉刷牆壁,叮叮當當的敲擊聲和機器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建設的交響樂。
一直都不太懂建設的她也戴了安全帽,手裡拿著圖紙,一邊認真地查看施工進度,一邊和工程師交流著一些技術細節。
突然,天空陰沉下來,豆大的雨點夾雜著酸澀的氣味傾瀉而下。
“酸雨來了!大家快躲!”一個工人大聲喊道。
“去旁邊的診所!抓緊!快!”周舒晚一邊大喊,一邊帶著建設隊一起躲到了旁邊的診所。
這處診所隻是幾間屋子,地方不大,好在裡麵的病人不是很多,好歹容下了這許多人。
牆壁上貼著一些醫療常識的宣傳海報,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齊銘鬱此刻正帶著治安隊員在基地外圍巡邏,維持秩序,疏導人群。
他穿著黑色的製服,身材挺拔,眼神銳利,手裡拿著對講機,不時地發出指令,指揮隊員們疏散人群,維持秩序。
突然,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砸在工地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快!快躲雨!”齊銘鬱臉色一變,大聲喊道。
眾人紛紛尋找避雨的地方。
齊銘鬱的防酸雨服是一直都背在身上的,他後麵的治安隊也是如此。
兩年的酸雨,已經讓人們養成了在危急時刻用最快的速度穿上防酸雨服的能力。
不過兩秒,治安隊的成員便都將防酸雨服穿了上去。
但是,大部分幸存者卻沒有這樣快的速度了。
瞬間,便響起一片鬼哭狼嚎與慘叫聲……
“救人!”齊銘鬱的聲音嘶啞響起!。
兩個小時後,酸雨才終於停下來。
躲在診所的施工隊和周舒晚都大鬆了一口氣。
“今天我們就先不施工了。”周舒晚對施工隊說道:“酸雨剛下,外麵的建築和材料都沾上了酸雨,一不小心就會讓人受傷。現在也已經是傍晚了,就先停工吧……”
話未說完,便聽到外麵一陣騷動,人聲嘈雜,夾雜著哭喊聲和呻吟聲。
周舒晚心中一緊,和建築隊長對視一眼,連忙走出診所。
隻見診所門口聚集了一大群人,他們衣衫襤褸,身上多處被酸雨灼傷,有的皮膚潰爛,有的血肉模糊,有的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看起來觸目驚心。
“怎麼回事?”其中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醫生走到人群中,急切地問道。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抱著自己懷裡的小孫子,哭訴道:“我們住在基地外麵,沒地方躲雨,都被酸雨淋傷了……”
周舒晚便看到也抱了一個孩子往這邊奔來的齊銘鬱。
她先是上下一晃,見對方好好穿著防酸雨服,才算放下。
如果不是太熟悉對方的身形,在這套防酸雨服下麵,她還真不一定能認出對方來。
“怎麼回事?”她急忙跑到對方身邊,幫忙拖住孩子的頭。
“彆看!”齊銘鬱見她低頭看那孩子,便忙出聲阻止。
但已經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