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宥陽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很快就意識到了留在s市很危險,雨一直在下,水一直在漲。
來醫院看病的人很多,停留的船隻也很多。
他便讓趙珊珊去偷了一隻比較大的快艇,又備了許多物資,在海水淹沒城市之前逃了出去。
他們本是要向北去的,但是在大海上如沒頭蒼蠅一樣迷失了方向,徑直往南去了。
彼時南海上有許多落草為寇的海盜,他們被其中一艘海盜船發現,帶回了這座海盜島。
這座海盜島的地勢比較高,等周圍所有的陸地、小島都消失後,它還依然存在,隻是也有部分麵積被海水侵蝕了。
所以,當初他們能來到這樣一座島上,著實是幸運的。
但那是不算兩個人的遭遇的話。
當初那些海盜之所以願意將他們帶到海盜島,是因為他們看中了趙珊珊這個女人,一個頗有些美貌又年輕的女人。
林宥陽早就看出了他們的意圖,在船上的時候,便與他們做了交易。
隻要他們願意接納他,給他吃的喝的,他願意把自己的女人貢獻出來。
上了小島後的那個月,趙珊珊沒有一個晚上是自己睡的。
這些海盜殘忍、變態,與之前的那些混混還不一樣。
他們對她隻是純粹的發泄欲望,甚至還有幾個領頭的非常變態。
她有一次在做那事時因為來了月經,惹惱了海盜頭子。
他覺得非常晦氣,狠狠揍了她一頓還不覺得解氣,便讓人挖了她的一個眼珠子。
她那時候哭喊著掙紮,林宥陽隻在旁邊諂媚地對海盜頭子笑著,對她冷眼旁觀。
她本身是小島上最漂亮的女人,失去一隻眼睛後,她就成了最醜陋的女人。
任何人都可以欺辱她,那海盜頭子是個變態,便三番五次拿著刀在她臉上劃,他說他最喜歡漂亮的女人的容貌被一點點破壞的樣子……
再後來,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被割了舌頭……
許是他們折騰她太狠,她慘叫出了聲,也或許是僅僅這座小島是一個沒有法律、秩序、人情倫理的地方,所以她就被割了舌頭。
如同這個小島上的很多女人一樣。
她們被捉來,被虐待,被奴役,然後悄無聲息地死去,埋在死人島上。
再來一批人……周而複始……
她是這三百人中活得最久的一個人了……
不提周舒晚看到那紙張上的內容的震驚,隻說趙珊珊將那幾乎是寫滿了自己半生的紙送出去後,便木訥地躺在那裡,思緒混沌。
她寫了那麼多,似乎是在回憶自己的一生。
她嘶啞地吸了口氣,空洞的眼窩裡,僅剩的一隻眼睛渾濁地轉動著,盯著頭頂牆壁上斑駁的汙漬。
她伸出乾枯的手指,摸索著帳篷特有的紋路,指尖傳來一陣刺痛,她才發現自己的指甲已經斷裂,露出血紅的指尖。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海盜們粗魯的叫喊聲,夾雜著女人壓抑的哭泣,以及皮鞭抽打在肉體上的悶響。
這些聲音,趙珊珊已經聽了八年,早已麻木。
但是,真奇怪啊,不是有軍隊來了嗎?
將那些海盜全部擊斃了!
怎麼還會有海盜的聲音呢?
但是她卻不在乎了。
這麼多年,她在海盜島上麻木地活著,有時候睜開眼睛醒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沒有死,還要這般殘喘苟延地活著……
她機械地抓起剛才女軍人送來的土豆,塞進嘴裡咀嚼,以此來緩解腹中的饑餓。
她為什麼一直不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