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在重症監護室!
周舒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她立刻掀開被子,想要下床:“我去看他……”
然而,她的腳還沒沾地,身體就一陣搖晃,眼前發黑,整個人差點栽倒在地。
鐘緹雲眼疾手快,趕緊扶住她,聲音裡帶著責備與心疼:“晚晚,你彆急,彆急,你現在去也無濟於事。醫生說你病得也重,這幾天隻輸液了,什麼也沒吃,緩緩再去,好不好?你爸和沐沐都在那邊待著呢,你放心。”
周舒晚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她的身體確實虛弱得厲害,連站都站不穩,更彆說去重症監護室了。
她靠在床頭,眼神有些空洞,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鐘緹雲見她答應了,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她轉身從床頭櫃上端過一碗燉雞蛋,小心翼翼地遞給周舒晚:“來,晚晚,先吃點東西。這是媽特意在母艦上買的,你這兩天都沒吃東西,身子弱,得補補。”
周舒晚接過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燉雞蛋的香氣撲鼻而來。
但她的胃口卻像是完全消失了似的,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碗。
鐘緹雲見狀,心裡暗自歎了一口氣,明白女兒的心思,便輕聲說道:“晚晚,媽去借輪椅,我這就推你過去看看小鬱,好不好?”
周舒晚點了點頭,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光彩。
鐘緹雲推著輪椅,帶著周舒晚穿過救護區。
周舒晚這才注意到,救護區裡擠滿了人,地上、過道上到處都是病人,有的躺在簡易床鋪上,有的蜷縮在角落裡,哀嚎聲、痛哭聲、哀求聲此起彼伏。
醫生和護士忙得不可開交,有的胳膊上還掛著繃帶,顯然是帶著傷的,卻依然在堅持救治傷員。
周舒晚的目光掃過這些人,心裡不由得沉了沉。
“前兩天的閃電將母艦上的電路設備給擊壞了。”鐘緹雲一邊推著輪椅,一邊低聲解釋:“除了救護區,現在其他地方都沒供應上電呢。而且,我聽說母艦的損失也不小。”她頓了頓,壓低聲音道:“尚副艦長一直沒有回來,現在母艦上都是陳艦長在主持大局。”
周舒晚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問道:“誌鵬和大濤表哥他們呢?”
鐘緹雲的臉色微微一黯,聲音低沉:“沒有見到他們。你爸還抽空將整個母艦都轉了轉,他們最終沒有上來。
我們在大海上被風暴、海浪裹挾著,也不知道到了哪裡。這兩天母艦維修不好,所以就一直待在原地沒有動彈。”
周舒晚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但她沒有表現出來,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等她們穿過密密麻麻的病人,終於來到重症監護室。
所謂的重症監護室,隻是幾間單獨的病房,裡麵有一些簡單的監護設備,有專門的醫生和護士護理。
鐘緹雲推著周舒晚來到最外邊的那一間,隔著玻璃牆,周舒晚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齊銘鬱。
他安靜地躺在那裡,身上插著管子,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周舒晚從未見過他這麼虛弱的樣子。
在她心裡,齊銘鬱一直是那個無所不能、永遠在她身邊的男人。
可如今,他卻躺在那裡,毫無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