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猛地一沉,飛濺的浪花混著暴雨劈頭蓋臉向窗戶砸下來,天地間隻剩驚濤的咆哮與閃電的轟鳴。
當時鐘緹雲都嚇得驚叫出聲。
室內的燈光早就滅了,一切都黑漆漆的。
周舒晚用手電筒照了照,這才發現他們家剛安沒幾天的玻璃又被砸壞了。
“沒受傷吧?”她忙去看爸媽和齊銘鬱。
齊銘鬱開口:“沒事,我們都沒受傷,彆擔心!”
“我們沒事,晚晚,你去看看小鬱!剛才船晃動得太厲害,他一定不舒服。”周江海道。
周舒晚看到父母臉上也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心裡湧起一陣酸楚,卻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她走到齊銘鬱身旁,蹲下身,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手心的冰涼。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低聲問道:“真的沒事嗎?你的臉色不太好。”
齊銘鬱搖搖頭,語氣依舊輕鬆:“隻是有點頭暈,船身搖晃得太厲害,沒什麼大礙。”
現在母艦仍在海浪中顛簸,不是施針的好時機。
周舒晚便撫摸著齊銘鬱的手腕,指尖在他的穴位上輕輕按摩緩解不適。
他緊閉雙眼,眉頭緊鎖,顯然疼痛難忍,但依舊強忍著,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他的手心全是汗,緊緊地攥著周舒晚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
周舒晚感受著他手心的汗意,心疼地加大了按摩的力度。
外麵的暴雨和雷聲依舊震耳欲聾,母艦在狂風巨浪中劇烈搖晃,仿佛隨時都會被吞噬。
但在這個小小的宿舍裡,卻有一份安寧,是暴風雨中的一盞微弱卻溫暖的燈火。
母艦在輕微的搖晃中,似乎也慢慢地恢複了平靜。
遠處的海麵上,還殘留著一些翻滾的浪花,像一條條疲憊的巨蟒,緩緩地舒展著身體。
雷暴終於停了,海麵上恢複了短暫的平靜。
長時間的顛簸讓每個人都精疲力儘,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下來。
周舒晚第一時間從空間裡取出銀針,迅速為齊銘鬱施針。
她的動作輕柔,指尖微微顫動,銀針準確地刺入穴位,輕輕撚動,舒緩他因顛簸而加劇的頭痛。
齊銘鬱躺在床上,閉目不語,神情依舊平靜,隻是額頭上微微滲出的冷汗暴露了他的不適。
“好點了嗎?”她輕聲問道。
齊銘鬱微微點頭,睜開眼睛,即使看不到她,目光也依舊柔和:“好多了,彆擔心。”
周舒晚笑了笑,正想再說什麼。
房門突然被推開,沐沐和周江海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他們兩個人趁著已經風平浪靜,去甲板上看看情況。
剛出去一會兒,這麼快就回來了。
鐘緹雲心頭一緊,立刻站起身:“怎麼回事?”
“甲板側方被風暴潮和閃電擊中,出現了裂縫。”周江海的語氣低沉,帶著一絲凝重:“如果不及時維修,母艦可能會解體。”
“什麼?!”周舒晚眉頭緊鎖:“裂縫有多嚴重?陳艦長他們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