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拍了拍鐘緹雲的肩膀,低聲說道:“彆哭,這是好事。”
沐沐站在旁邊,眼眶也微微發紅。
這幾個月每天都要紮針,但齊銘鬱的眼睛卻一點好轉都沒有。
他們不是沒有往最壞處想過,可能小鬱這孩子這輩子都看不到了。
不提他是為了救晚晚而造成的失明,單是這麼多年的相處,鐘緹雲和周江海早就將他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了。
看著自家的孩子一輩子看不見,當家長的哪個會不難受!
但是現在,一切都在往好處發展……
鐘緹雲默默流著淚,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周江海知道她心情激動,擔心她影響孩子治眼睛,忙帶著她往外麵走了走。
周舒晚回到齊銘鬱身邊,拿起桌上的杯子,遞到他麵前:“小鬱哥,你試試盯著這個杯子看,能不能感覺到邊緣的輪廓?”
齊銘鬱依言抬眼,目光落在杯子上。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在努力捕捉杯子的輪廓。
眼前的光暈依舊朦朧,但杯沿那圈稍亮些的弧線,似乎與其他的光暈不一樣。
“好像……能看出一點圓的樣子。”齊銘鬱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周家人聽到這句話,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雖然齊銘鬱的視力還沒有完全恢複,但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了。
“看來是針灸起了效果。”周舒晚笑著說道,眼中滿是欣慰,“中醫就是這樣,起效晚,但每一步都是有用的。”
當四周都安靜下來,周舒晚坐在齊銘鬱旁邊,看著他。
齊銘鬱卻似是才從那種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的神情驚喜、不可置信、怔忡,神情十分的複雜。
周舒晚握住他的手,對方立即反手握住她,好半天後才開口:“晚晚……”
周舒晚感受到他指尖傳來的力度,心中湧起一陣暖流,眼眶不由得再次發熱。
“我在。”她輕聲回應,聲音柔軟而堅定。
齊銘鬱的呼吸微微急促,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在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他的目光依舊模糊,但卻努力看向周舒晚的方向,眉頭微微皺起,仿佛在努力捕捉她的輪廓。
“晚晚,其實……我一直怕,怕我成為你的拖累。”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周舒晚的心猛地一顫,緊緊擁抱住他,顫抖著聲音:“我卻從來都不怕你成為我的拖累,隻怕我醫術不精,沒能治好你的眼睛……”
齊銘鬱微微一怔。
他從未聽周舒晚這樣說過,她一向堅強、獨立,很少在他麵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麵。
此刻,聽到她親口說出這樣的擔憂,心中既感動又心疼。
他更用力地擁抱住她:“晚晚,這麼多天,辛苦你了……”
他是家裡的男人,本該是他站在晚晚麵前遮風擋雨。
但因為他受傷,原本應該他做的事情,都由周舒晚和沐沐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