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分鐘的混亂,原本在艦長辦公室的尚艦長已經匆匆趕來。
他一踏入大廳,目光便迅速掃過四周——碎裂的玻璃、滿地的冰棱、驚慌失措的幸存者,還有遠處不斷傳來的船體被撞擊的悶響。
尚艦長的眉頭皺得很緊,但他的聲音依舊沉穩有力:“所有人冷靜!”
這一聲,讓大廳裡嘈雜的喧嘩稍稍平息。
尚艦長是這艘船的最高指揮官,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他的出現本身就給了人們一絲安全感。
“普通幸存者全部在大廳中央集中!”尚艦長繼續下令:“第一組、第二組迅速下樓,去倉庫取密封板!現在,沸點合金是最合適的材料,速度要快!”
兩組隊員立刻應聲,抓起工具和防護裝備,匆匆向樓梯口跑去。
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裡回蕩,帶著一種與時間賽跑的緊迫感。
周舒晚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父母還在宿舍!
周江海和鐘緹雲住在8層的船員家屬區,那裡雖然遠離甲板,但剛才的冰棱雨威力驚人,誰也不敢保證宿舍是否安全。
她的心猛地一緊,手指死死扣住齊銘鬱的手:“爸媽他們……”
齊銘鬱立刻明白了她的擔憂,反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就趕過去!”
兩人擠出人群,向樓梯口跑去。
穿梭在狹窄的樓道中,外麵的冰棱雨依舊在瘋狂傾瀉,船體時不時被擊中,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像是有人在用巨錘敲擊船身。
一路上,不斷有慌亂的人們從各個艙室跑出來,臉上都寫滿了驚恐。
大家隻顧著向大廳或更安全的地方跑去,幾乎沒人注意到這對逆著人流前行的年輕男女。
跑到9層時,齊銘鬱忽然在一扇舷窗旁停下腳步,眉頭緊鎖:“晚晚,你看!”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深深的惋惜與疼痛。
周舒晚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心口猛地一縮——
遠處的海麵上,原本停泊在養魚海域的科研船已經翻覆,船體傾斜著沉入水中,破碎的甲板和漂浮的設備在海浪中翻滾。
幾個穿著潛水服的身影在冰冷的海水中掙紮,鮮紅的血在四周擴散開來,與湛藍的海水形成刺目的對比……
那是母艦上最珍貴的科研人員。
可是現在,他們卻被困在冰棱雨籠罩的海麵上,連最英勇無畏的特種兵都無法衝過去救援。
因為冰棱的密度和威力實在太大,任何貿然衝出去的人,都可能在幾秒內被刺穿身體。
方才在甲板上,若不是有頭頂的盾牌遮擋,齊銘鬱和另外一名軍人,都不一定能安然救回那對母子。
海魚養殖剛剛步入正軌……
周舒晚死死咬著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
她沒有說話,隻是與齊銘鬱繼續向下衝去。
終於,兩人氣喘籲籲地衝到8層。
這一層全部都是宿舍。
走廊兩側密密麻麻地分布著宿舍門。
此刻,走廊裡擠滿了人,大家都緊緊貼在遠離窗戶的地方,臉上寫滿了惶恐。
地麵上散落著幾塊冰棱碎片和玻璃渣,顯然剛才也有冰棱穿透了某些宿舍的窗戶。
“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