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因為冰棱雨受傷的人多不多?”鐘緹雲問道。
沐沐神情凝重:“不少!我聽說科研船翻了,幾名科研人員現在處於失蹤狀態。咱們的人去救了,但是目前沒有消息。”
科研船翻的事情是周舒晚和齊銘鬱親眼看到的。
病房內的氣氛一下子沉默下來。
半晌,忽然薛濤爆了一句粗口:“媽的,本來都以為至少我們能平靜一段時間。”
白晝來臨後,雖然大家不是很適應日夜都是白天的狀態,但總比一直是黑夜要好得多。
他們又搬到了新的海域,甚至還養起了海魚……
前兩天,擅長種植的薛東還跟他討論起日後在海上種植海帶、海藻的事情,覺得能有望很快實現。
到時候他們有新鮮的魚肉吃,有海帶、海藻補充營養,再想辦法在母艦上多種植主糧,日子眼看著是往好處走了……
沒想到……
一場冰棱雨將他們所有人都打回了冷冰冰的現實。
冰棱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才停,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
那是一種令人難以形容的聲響。
密集的“嗒嗒嗒”夾雜著“叮叮叮”,冰棱砸在金屬甲板上,像千萬把鋒利的匕首在瘋狂敲擊,又像有人用無數玻璃碎片狠狠刮擦著船體。
每一次撞擊,都讓人心口發緊。
夜裡,周家他們就在病房外麵胡亂睡了一晚。
走廊裡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有人靠著牆坐著,有人蜷縮在長椅上,裹著薄毯打盹。
燈光忽明忽暗,偶爾傳來病房裡儀器的“滴滴”聲,與外麵冰棱撞擊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讓人難以安睡的節奏。
誌鵬那邊還算安穩。
他找來一口小鍋,用有限的燃料熬了一鍋大米粥,粥香在狹窄的空間裡彌漫開來,驅散了些許寒意。
大家一人一碗,白粥熱氣騰騰,再配著幾片熏魚,鹹香入味。
雖然簡單,卻成了這寒冷夜晚裡難得的慰藉。
到了中午,冰棱雨終於停了。
天空被洗得透亮,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海麵泛著粼粼波光。
大家與誌鵬他們告辭,匆匆趕回去。
災後重建工作已經開始了。
冰棱雖然長,像一把把鋒利的劍,但此時海水溫度在20度上下,地麵溫度更是有二十五六度,它們很快便融化了。
可融化的隻是形態,可給萬物、人類留下的傷口卻還在。
當人們走出艙門,看到母艦和其他船隻受到的創傷時,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甲板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坑洞,有的深到能伸進一個手掌;
外艙壁被冰棱穿透,留下一個個不規則的口子,像被巨獸咬過一樣;
部分護欄被砸斷,金屬邊緣翻卷著,閃著冷光。
統計結果很快出來。
這場冰棱雨造成23人死亡,70多人受傷。
一艘科研船被冰棱雨直接穿翻,沉到了海底。
船上的五名科研人員中,三人不幸遇難,剩下兩人被士兵們冒著生命危險從海裡救了回來,此刻還在搶救室裡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