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的最後一晚,母艦的甲板上一片忙碌。
船員們將潛水艇小心地吊入遊輪的塢艙中,工程師們進行著最後的檢查。
周家要出去的消息,雖然是在嚴格保密的情況下籌劃,絕不會對外公布。
但對薛濤、誌鵬、陶崢等這些關係最親近的人,自然不能再隱瞞。
大概是冰棱雨下過去的緣故,淡淡的霧色籠罩著母艦,甲板上的風帶著刺骨的涼意。
薛濤、薛東、淳淳、誌鵬和雨萱都在甲板的欄杆邊,神情平靜。
他們已經習慣了。
這些年,周家不止一次獨自外出,有些是執行緊急任務,有些則帶著無法言說的隱秘。
誌鵬早就提前叮囑過大家:“彆問,不該問的不要問。好好告彆,在心裡為他們祈福,這就夠了。”
所以,他們的神情相對比較平靜。
可陶崢和張嘉卻無法做到如此淡然。
他們的目光緊盯著那艘即將啟航的遊輪,心底湧動著不安。
“這麼危險的時候,你們一家要出去做什麼?”陶崢低聲說,語氣中因為擔心透露出不滿。
齊銘鬱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沉穩:“我們有任務在身,你們也彆太擔心了。如果真有困難,儘可以去找兩位艦長。”
陶崢眉頭微蹙,直視對方的眼睛,最終隻點了點頭。
張嘉卻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
她幾步走到周舒晚麵前,緊緊握住她的手:“晚晚,這麼危險的時候出去,實在是不明智。你們到底承擔什麼任務,非要現在去?”
周舒晚反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不要太擔心,學姐,是一項比較緊急的任務,除了我們也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了。放心,我們會保護好自己。過一兩個月,我們就回來了。”
“可外麵……”張嘉咬著唇,視線飄向遠方的海麵,“現在方圓幾天的路程內,隻有我們這一片海域比較乾淨。其他地方……都是魚類的死屍、枯死的海藻類漂浮著,天空還會下冰棱雨,真的太危險了。”
周舒晚沉默了一瞬,隨後微微一笑:“我知道。但越是這樣,越需要有人去。”
張嘉扭頭尋求陶崢的幫助,想讓他也開口幫腔將人給留下來。
陶崢與齊銘鬱卻有著多年戰友的默契,見到他那個神情便知道這項任務是不可推拒的。
“嘉嘉,”陶崢低聲說,“相信隊長和嫂子,他們一定會把家人平安帶回來。”
張嘉的眼圈紅了。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轉過身去,拉住鐘緹雲的手,像叮囑遠行的親人一樣,一字一頓:“阿姨,路上一定要小心。”
鐘緹雲連連點頭,眼眶裡也閃著淚光:“好,好,我們會的。”
她又走到沐沐麵前,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頭:“沐沐要聽爸爸媽媽的話,不許亂跑,知道嗎?”
張嘉又再囑咐了沐沐和周江海,才和陶崢依依不舍地退到了母艦上。
這時,等在一旁的尚艦長、陳艦長、雲副官以及幾位軍艦高層走上前,站在甲板邊緣,目送遊輪準備離開。
遊輪與母艦之間的連接橋正緩緩收起。
尚艦長看著周舒晚,神色凝重,千言萬語最終隻彙成了一句:“一定要小心,人最重要!”
等周舒晚點頭後,他又轉向齊銘鬱,目光如炬,神情凝重:“小齊,我將保護周醫生的任務全權交給你,一定要帶她安全回來。”
齊銘鬱啪的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鏗鏘有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