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截然不同的海流在此交彙，快流與慢流、暖水與冷水的劇烈碰撞，在海麵撕開了一道“傷口”，才形成這道看似靜止、實則內部藏著撕裂力的天然屏障。
方才那幾塊浮冰的下場就是最好的證明，任何試圖穿越的船隻，恐怕都會像玩具般被牆體內部的亂流撕碎，連殘骸都留不下。
“我們彆無選擇。必須穿過去！”
齊銘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卻異常堅定。
他的目光掃過身後的海麵。
那些原本分散的漩渦正在加速融合，已經形成了一道隱隱相連的漩渦帶，像一張巨大的網，正朝著他們的方向收攏。
如果回頭，用不了十分鐘，遊輪就會被漩渦帶的引力捕獲，到時候隻會比撞上水牆更慘。
事到如今，已經不容他們退縮了。
沐沐望著那近在咫尺的水牆，眼睛一眨不眨地專注盯著它。
但是，他卻慢慢發現，水牆表麵的水流雖然混亂，但在牆體左側約三分之一的位置，有一處浪花翻滾得稍緩的區域，那裡的水痕扭曲幅度較小，或許是水流碰撞的薄弱點。
隻是那處區域太過狹窄，寬度恐怕剛夠遊輪勉強通過，稍有偏差，就會被旁邊的亂流卷走。
“姐夫，水牆左側，大概三十度方向，”沐沐突然開口：“那裡的水流速度稍慢，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齊銘鬱立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那片混沌的水牆上，找到了一處相對“平靜”的區域。
他深吸一口氣，將油門杆推到一半。
不敢太快，怕驚動水牆周邊的亂流；也不敢太慢，怕身後的漩渦帶追上來。
遊輪緩緩轉向，朝著那處薄弱點駛去。
離水牆越近，壓迫感就越強烈，駕駛艙的玻璃上開始濺上細小的水珠。
那是水牆散發出的水霧，冰冷的觸感透過玻璃滲進來，讓每個人的脊背都泛起一層寒意。
周江海緊緊盯著水牆，突然指著牆體下方大喊：“看！那是什麼！”
齊銘鬱兩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隻見水牆底部的海麵下，隱約有幾道黑色的影子在快速移動。
初看，齊銘鬱還以為那是一種黑色的類似大魚類的生物，心裡陡然一驚。
但眨眼再細看，那不是生物，而是被水牆牽引的暗流形成的“水刃”。
它們在海麵下切割著水流，留下一道道轉瞬即逝的黑色痕跡。
不用實地驗證，齊銘鬱便能猜到，若是遊輪的船底撞上這些暗流，恐怕會像被刀劃開的紙般，瞬間出現裂縫。
“沐沐，我們要穩住航向，彆偏離！”
沐沐大聲應著好字。
齊銘鬱的雙手死死握著舵盤，目光死死鎖定那處薄弱點，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水牆越來越近，近到能清晰看到牆體內部翻滾的亂流。
像是無數條巨蟒在水中瘋狂纏繞、扭動。
耳邊的轟鳴也愈發震耳欲聾，那是水流撞擊產生的低沉咆哮，如同深海巨獸在怒號，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那道看似唯一的突破口，在巨牆的映襯下，顯得越來越狹窄，越來越危險。
它仿佛隨時會被洶湧的水流吞沒，將他們徹底封死在絕境之中。
“就是現在！”沐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