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那些人雖然大多穿著洗得發白甚至破爛的衣物，不少人的褲腳卷到膝蓋。
但最讓他心頭一沉的是，這些人中不少人手裡握著東西。
有的是用布條纏著槍身的破舊手槍，有的則提著磨得發亮的長刀。
這人數，這武器，他們這邊五個人，就算有駕駛艙裡的武器，也絕對不是對手。
就在這時，對方的船終於停在了距離他們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兩船之間的海浪拍打出細碎的水花。
為首的中年人往前站了一步，他約莫四十七八歲，臉上帶著海風刻下的細密紋路，嘴角甚至噙著一絲溫和的笑意，與身後那些眼神警惕或狠厲的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穿著一件還算完整的深藍色外套，袖口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看起來倒像是個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船老大。
“兄弟，彆緊張。”中年人率先開口，聲音比剛才喊話時更溫和了些：
“我們常年在這片海域附近捕魚，來來去去也有大半年了，以前從沒見過你們這艘船，所以特意過來問問，你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他身後的人大多沉默地站著，隻有那幾個年輕人神情中透出狠厲勁兒，目光像鷹隼一樣在齊銘鬱的船上掃來掃去，似乎在評估著什麼。
齊銘鬱深吸一口氣，揚聲道：“我們是遭遇了海嘯，船被衝偏了方向，我們稍等就會離開。”
對麵的中年首領卻擺了擺手，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聲音裹著海風飄過來：“兄弟彆急著走啊！我們在這片海域待久了，外麵的世界怎麼樣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們既然是從外麵來的，不如留下來歇會兒，跟我們說說外麵的情況，也讓我們這些人心裡有個底。”
齊銘鬱目光審視著對方的遊輪，心裡忽然一動，忽然揚眉一笑：“好啊！那您上船上來吧。”
看他這麼容易就答應讓他們登船。
那個首領與幾個手下互相看了一眼，便爽朗大笑：“好，兄弟你是個利索人，那我們這就上去！”
沐沐不太懂齊銘鬱的操作，示意地看了他一眼。
齊銘鬱卻低聲說道：“見機行事！”
沐沐不要理解他的意思，但還是順從地點頭：“好。”
對方的首領轉頭吩咐身後兩個年輕人守著船，自己則帶著三個精壯的漢子，踩著兩船之間搭起的木板走了過來。
“兄弟這船看著挺新啊，海嘯裡能保住這麼好的船，運氣不一般。”中年首領一踏上甲板，目光就繞著船艙轉了一圈，最後落在齊銘鬱腰間彆著的武器上，卻隻是淡淡一瞥，又移開了視線。
齊銘鬱引著他們往甲板中間的小桌走，一邊走一邊笑道：“都是僥幸，船底都被礁石撞了好幾個窟窿，能浮著就不錯了。”
等幾人坐下，中年首領便開門見山地問道：“兄弟，你們到底是從哪個方向來的？有沒有遇到過新的陸地或者小島？
我們在海上漂泊了這麼多年，也從沒找到過一處小島。天天在海上漂著，也不是個事啊！物資都快用完了……以後的吃喝還不知道怎麼解決呢……”
齊銘鬱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說實話，我們也說不清楚。
自大陸淪陷後，便一直在海上漂泊著，也沒有見過大陸，連小島的影子也沒見過。我們還指望你們能跟我們說一些呢。”
那首領也不知道是相信還是不相信，看了齊銘鬱一眼。
離得近了，齊銘鬱和沐沐才發現這個麵目和善的首領，臉上有很多雜七雜八的疤痕。
疤痕不是太顯眼，但是這樣堆積在一個人的臉上，即使是在和善的人，也會顯出幾分凶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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