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鬱這才好好打量周舒晚,見她臉上憔悴,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知道她是累得狠了,有些心疼:“頭一定又疼了吧?等會兒我給你按摩按摩,這樣你睡的時候會更容易一些。”
長時間的熬夜,即使大腦極度疲憊,再想要睡覺的時候,也是非常難入睡的。
那個過程會非常煎熬。
周舒晚搖搖頭:“也沒那麼難受,你也累了,等會兒一起去睡覺。”
她這句話裡明顯帶著特殊意味。
屋裡也沒有其他人,齊銘鬱就握了下周舒晚的手,疲憊的臉頰上,帶了一抹神采。
周舒晚愣了下,才知道他理解錯誤了。
她頓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累都累死了,你還什麼蟲上腦!”
齊銘鬱一臉無辜:“我什麼也沒說啊!”
周舒晚用筷子敲敲他的碗:“趕緊吃飯,吃完飯休息。”
齊銘鬱麵色含著笑意,低頭不緊不慢地夾了一塊熏魚吃。
雖然他心裡確實有些不可說的想法,隻是畢竟很長時間沒睡覺,大家的精神都達到了極度的疲憊。
他也算有心而力度不足了。
周舒晚比他還要疲憊,頭皮一直在一抽一抽地疼。
齊銘鬱收拾碗筷時,她已經靠在艙壁上昏昏欲睡。
她模糊感覺到有人托住她的後頸,溫熱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
"頭發裡都是火藥味。"男人低沉的嗓音貼著耳廓震動,帶著海鹽氣息的吐息拂過她太陽穴。
休息艙的折疊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周舒晚陷進柔軟的被褥裡,感覺到齊銘鬱微涼的手指按上她太陽穴。
她輕輕哼了一聲。
"沒事,睡吧。"齊銘鬱有力的大手穩穩地在她太陽穴、頭部畫著圈按摩。
指腹帶著恰到好處的力道,在酸脹的穴位上反複按壓。
周舒晚緊繃的肩頸慢慢鬆弛下來,眼皮重得像掛了鉛,連反駁他“頭發哪有火藥味”的力氣都沒有。
“還疼嗎?”齊銘鬱的聲音放得極輕,指尖順著她的發縫慢慢往下,掠過頸後凸起的骨節時,刻意放輕了力道。
周舒晚沒睜眼,隻含糊地“嗯”了一聲,聲音輕得像蚊子叫。
之前在甲板上強撐著警戒,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這會兒被他按得舒服,疲憊感一股腦全湧了上來,連頭皮抽痛的頻率都慢了下來。
她無意識地往他手邊蹭了蹭,像隻找暖的小貓,把最酸的那塊頭皮湊過去。
齊銘鬱低笑一聲,指尖輕輕揉著那處,動作溫柔得不像前幾個小時手拿衝鋒槍、跟何成適船隊對峙的模樣。
休息室的床鋪太小,他半坐著,另一隻手小心地護著她的後背,怕她翻身時摔下去。
沒一會兒,周舒晚的呼吸就變得平穩綿長,眉頭也漸漸舒展開,顯然是徹底睡熟了。
齊銘鬱停下動作,指尖還殘留著她發絲的觸感,他低頭看著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忍不住用指腹輕輕碰了碰。
這兩天大家都很累,周舒晚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