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曾經人們費力建造好的建築,也已經全部被海流給摧毀了。
那些用堅硬的巨石建造的房屋,此刻也沒了往日的棱角。
有的裂成了好幾塊散落在灘塗上,有的表麵被海水侵蝕得坑坑窪窪。
輕輕一碰,就有細碎的石屑簌簌往下掉,竟真如泡軟的豆腐塊一般,脆弱得不堪一擊。
周舒晚和齊銘鬱互看一眼,雖然是在視線不清的海裡,但是彼此都能看到對方臉上的震驚與悲傷。
這其實是可以想象到的。
大海的腐蝕性,
他們又出去了幾乎半年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也足夠讓小島上的建築都腐朽了。
而那些曾經人們耗儘心力搭建的建築,早已被日複一日奔湧的海流啃噬得麵目全非。
尤其是那些用巨石壘砌的房屋,如今卻徹底沒了往日的硬朗模樣。
有的牆體從中間裂成了好幾截,大塊的石頭歪歪扭扭散落在灘塗上,縫隙裡塞滿了腥臭的腐爛的海藻;
有的牆麵被海水浸泡、海風打磨得坑坑窪窪,像是被無數細砂紙反複磨過,連石頭原本的紋路都模糊不清。
周舒晚輕輕碰了碰石麵,細碎的石屑就順著凹陷處簌簌往下掉。
那觸感、那脆弱的模樣,竟真的像泡在水裡許久的豆腐塊,稍一用力就能捏碎。
周舒晚和齊銘鬱在渾濁的海水中對視一眼。
即便海水模糊了視線,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細節,可從彼此微微發僵的肩膀、驟然停滯的動作裡,也能清晰感受到那份藏不住的震驚,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悲傷,像潮水般漫上心頭。
其實這份景象,本該是能想象到的。
他們不是不知道大海的腐蝕性有多強。
也清楚他們這一出去,足足耗了近半年時光。
半年,足夠漁網上的麻繩爛成碎絮,足夠讓小島上那些本就暴露在風雨中的建築,被海流、被時光一點點磨成如今這副殘破不堪的模樣。
可真當親眼看見時,心裡還是像被什麼東西堵著,悶得發慌。
末世前人們說過,倘若末世來臨,地球上人類存在過的痕跡大概需要多久就可以徹底被抹除?
當時有人說大概需要幾百年就可以了。
現在看來,甚至連一百年都用不到。
“去看看下邊。”
齊銘鬱指了指下麵。
周舒晚點頭,兩個人一起繼續向下潛水。
他們這兩個多月,也用潛水服去海底好多次。
如果不是周舒晚的空間能偶爾打開,又拿出來幾件潛水服,現在他們一定連潛水都做不到了。
而周舒晚之前頭疼欲裂,潛到海底後,大海的壓強會導致她的頭疼得更加厲害。
所以,她之前連潛入海底的任務都完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