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晚一家也加入了收拾行李的行列。
但其實,他們的行李早在之前就收拾妥當,全部轉到遊輪上了。
周舒晚的能力特殊,肯定是要待在母艦上的。
所以,他們要做的,是去遊輪上一趟趟將自家的行李重新搬下來。
雖然,白費了些功夫。
但是,大家的臉上都掛著興高采烈的笑容。
周舒晚坐在一旁,翻看著王前留下的勘察記錄,目光停留在關於鏡麵海水的描述上。
這是陳艦長在出發前特意讓雲副官送來讓她看的。
她知道陳艦長的意思,想讓她參照王船長的記錄,儘可能帶著大家避開危險區域。
她其實自己也在想,如果能找到規避的方法,後續大部隊的轉移之路將會安全許多。
他們全家人在之前半年內的航行中,遭遇過無數次危險,至今想來,他們的運氣還是太過逆天了,竟然毫發無傷地度過了這一次次危險。
但,那不僅是運氣,也有她空間能力和一家人齊心協力的疊加。
到時候,如果是全艦隊六七千人口……
周舒晚凝眉沉思,好半晌都沒有動彈。
“在想什麼?”齊銘鬱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在想鏡麵海流和海嘯的事情。”周舒晚抬頭:“王副船長說他們是僥幸衝出來的,我們上次也是。如果轉移時當真遭遇鏡麵海流和巨大的海嘯,這麼多船隻,不可能都靠運氣。”
齊銘鬱點點頭,語氣凝重:“但是這種現象沒有固定範圍,也不知道產生的規律是什麼,我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周舒晚知道齊銘鬱說的是對的。
這種天災本就毫無規律可循,眼下沒有任何儀器能預警,她的感知也僅能在危險逼近時發出信號,根本做不到提前規避。
她隻得合上勘察記錄,將那沉甸甸的擔憂暫時壓在心底,眼下最重要的是養好精神,應對接下來的航程。
三天後,艦隊準時啟航。
近一百艘船隻排成整齊的編隊,像一群遷徙的巨鯨劃破海麵。
母艦甲板上,沸點合金的鍛造爐依舊吞吐著烈焰,火紅的光映照著加工人員汗濕的工裝。
叮當的敲擊聲、機器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蓋過了海浪的拍擊聲。
他們要儘可能趕在抵達新島前,鍛造出足夠搭建半空堡壘框架的合金。
周舒晚需要一直待在駕駛艙。
本來齊銘鬱是要一直陪著周舒晚的,但是周舒晚擔心沐沐,和齊銘鬱商量了下,便決定他們兩個人輪流替換來陪周舒晚,剩下一個在家保護周江海和鐘緹雲。
在航行途中,周舒晚還透過駕駛艙的舷窗,看到了甲板上忙碌的陶崢。
如今的他完全沒有了曾經是一小基地領頭人的威嚴,此刻,他穿著沾滿油汙的工作服,正和幾個船員一起搬運鋼材。
他的袖口挽得高高的,露出結實的小臂,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砸在甲板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有船員喊他休息,他擺了擺手,笑著說了句什麼,然後扛起更粗的一根鋼材,腳步穩健地走向起重機。
周舒晚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想不起當初第一次見麵時陶崢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