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個女人也真奇怪!
她能離那麼遠就感知到正確的方向,難道當真有人天賦異稟,無視地理與空間因素?
王前在心裡思忖著,但很快便將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海風裹挾著鹹濕的氣息,穿透母艦的通風管道,在走廊裡盤旋不散。
距離艦隊出發尋找新島嶼由已經過去了十天,這十天裡,海水的溫度逐漸攀升,如今已經達到了43攝氏度。
這樣的溫度,若是在密閉的浴室裡泡澡,或許能讓人通體舒暢。
但當整片海洋都變成這副模樣,那股灼熱感便成了揮之不去的煎熬。
甲板被曬得滾燙,赤腳踩上去能瞬間感受到刺痛。
海水蒸發形成的水汽籠罩在艦船周圍,讓空氣變得粘稠悶熱。
幸存者們即便待在通風的船艙裡,也總是一身黏膩的汗水,眉頭就沒真正舒展過。
陳艦長站在駕駛艙的了望窗前,手中的望遠鏡久久沒有放下。
鏡片裡,海平麵與天空相接,一片空曠的蔚藍,卻透著讓人不安的死寂。
他的眉頭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安感,隨著距離王前所說的島嶼越來越近,反而越發強烈。
“艦長,您又在擔心了?”雲副官端著一杯涼水走過來,遞到陳艦長手中:“您看船上的幸存者,都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笑,盼著到了島上就能安定下來。”
陳艦長接過水杯,卻沒有喝,隻是目光投向下方的甲板。
果然,不少幸存者正圍在一起,整理著為數不多的行李,孩子們在甲板上追逐打鬨,笑聲清脆。
壓抑了許久的恐懼和焦慮,似乎都被即將到來的“新生”衝淡了。
“大家盼了這麼久,確實該有個念想。”陳艦長輕輕歎了口氣,轉頭看向站在駕駛台前的王前:“王船長,按照目前的航速,還有多久能到?”
王前轉過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與私下裡的陰鷙冷漠判若兩人。
他走到海圖前,手指在標注著島嶼的位置上點了點:“艦長,按照現在的速度,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能抵達目的地了。
您放心,我繪製的海圖絕對不會出錯,這座島嶼雖然不大,但足夠我們暫時立足,後續建造半空堡壘的計劃,完全可以順利推進。”
看著王前從容不迫的樣子,陳艦長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
他知道王前在航海方麵確實有兩把刷子,這些天艦隊的航行也確實沒出什麼紕漏。
他將望遠鏡放下,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們終於可以建造半空堡壘了。海水溫度還在升,再拖下去,恐怕真的會出大問題。”
43攝氏度的海水,已經超出了人類生存的最適宜溫度,而溫度仍在繼續攀升。
建造半空堡壘,將生活區架離海麵,是目前唯一能避開海沸威脅的辦法。
“艦長放心,我們快成功了。”王前的笑容依舊溫和,眼底卻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翳,快得讓人無從捕捉。
陳艦長沒有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隻是點了點頭,語氣裡帶著幾分讚許:“王船長,多虧了你!若不是你,我們這些人恐怕還在大海上漫無目的地漂泊。等半空堡壘建成了,該給你們的功賞一點不少,我會當著所有幸存者的麵,表彰你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