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十天前。
露天走廊上,剛剛經曆過一場生死搏鬥的周舒晚渾身脫力,胸前的傷口不斷湧出溫熱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也濺落在冰冷的金屬地麵上。
那五名訓練有素的士兵雖已倒下一人,但剩下的四人依舊牢牢鉗製著她,粗糙的手掌像鐵鉗般扣在她的四肢上,骨骼幾乎要被捏碎。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手臂上肌肉的緊繃,以及他們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那是一種經過精密策劃後,勢在必得的冷酷。
被控製住後,她發動空間的收取功能,但也隻僅僅將人給逼退了幾秒。
然後,他們聽到了從駕駛艙傳來的急促腳步聲。
“快,時間來不及了!”為首的士兵臉色一變,壓低聲音急促地喊道,目光死死盯著走廊的儘頭:“把她扔下去!”
“扔到海裡去!她受了重傷,在海裡活不了多久!”另一名士兵立刻附和。
他們顯然早有預案,動作沒有絲毫猶豫,其中兩人迅速鬆開鉗製周舒晚胳膊的手,彎腰從走廊角落拖過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大鐵球。
那鐵球足有籃球大小,表麵鏽跡斑斑,沉甸甸的重量讓地麵都微微震動,顯然是特意為了確保她能沉入海底而準備的。
周舒晚心中警鈴大作,拚儘全力掙紮,可傷口的劇痛讓她眼前陣陣發黑,四肢綿軟無力。
兩名士兵一人按住她的肩膀,一人抓住她的腳踝,動作粗魯地將她的身體與大鐵球緊緊捆綁在一起。
“你們……是王前的人……”周舒晚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聲音嘶啞地問道,眼底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士兵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隻是在執行一項再普通不過的任務。
他們四人合力,抓住捆綁著周舒晚和鐵球的繩索,然後向欄杆處拋去。
周舒晚隻覺得身體一輕,隨即便是一股巨大的下墜之力,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般朝著海麵墜落。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與母艦行進時發出的引擎轟鳴聲。
“噗通——”
一聲沉悶的巨響,周舒晚與鐵球一同墜入海中,冰冷的海水瞬間將她包裹。
鐵球的重量極大,帶著她直直向深海墜去。
周圍的海水因為她的闖入而泛起渾濁的漣漪,血色在海水中迅速擴散,像一朵詭異綻放的暗紅色花朵。
但隨即便又因為母艦航行翻起的白色波浪給完全覆蓋住。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水壓也隨之急劇增大,擠壓著周舒晚的胸腔。
胸口劇烈的疼痛和窒息感讓她有一瞬間的暈眩,意識仿佛要飄離身體。
但就在這瀕臨昏迷的邊緣,求生的本能讓她的腎上腺素瞬間飆升。
她又緩緩清醒了過來。
她強撐著打開空間,下一秒,一個小巧的氧氣瓶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
她用顫抖的手指摸索著氧氣瓶的接口,因為水壓和劇痛,手指幾乎不聽使喚,好幾次都差點將氧氣瓶滑落。
不知嘗試了多少次,她才終於將氧氣麵罩牢牢扣在臉上,用力拔開供氧閥門。
“嘶嘶”的氣流聲在耳邊響起,新鮮的氧氣湧入肺部,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也終於敢大口呼吸。
胸前的傷口還在不斷流血,溫熱的血液在海水中緩緩擴散,帶來一陣陣讓人不安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