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還穿著柔軟的家居服,那曾是她特意為孕育新生命挑選的寬鬆款式,此刻卻空蕩蕩地掛在身上,像一個無聲的諷刺。
雙手無意識地交握在小腹前,那裡曾經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悄然生長,有過微弱卻堅定的心跳,是她全部的期待與憧憬。
可現在,那裡隻剩下一片冰冷的虛無,和一種被生生掏空的鈍痛,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五臟六腑,痛得她幾乎站立不穩。
目光空洞地投向遠方,天空是灰蒙蒙的,像一塊浸了水的臟抹布,沉沉地壓在心頭。
前幾天車禍瞬間的巨響、刺眼的白光、以及醫生那句冰冷而殘忍的“對不起,孩子沒保住”,像無數根針,密密麻麻地紮進她的腦海,反複播放,每一次都讓她窒息。
眼淚早已流乾了嗎?似乎不是。隻是那悲傷太過沉重,沉重到連哭泣都成了一種奢侈的力氣。
隻有當風再次掠過,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桂花香氣——那是她曾幻想過要和寶寶一起在秋天裡聞的味道——眼角才終於有滾燙的液體無聲滑落,砸在手背上,冰涼刺骨。
她就那樣站著,像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任由無邊無際的絕望和悔恨將自己吞噬。
窗外的世界依舊運轉,可她的世界,早在那個瞬間,就隨著那個未曾謀麵的孩子,一同崩塌了。
越想心情越糟糕。
她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然後就上了床,打開了電腦。
也許忙了工作,就能忘了這些。
陽光透過薄紗窗簾,在沈晴臥室的地毯上投下柔和的光斑。
她靠坐在鋪著淺灰色軟墊的歐式軟榻上,身上搭著一條羊絨毯,臉色比平日略顯蒼白,卻難掩眉宇間那股久居上位的沉靜與專注。
床頭櫃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溫水,旁邊散落著幾盒包裝簡潔的藥品。
筆記本電腦架在特製的床上小桌板上,屏幕亮著雅美化妝品公司的內部審批係統界麵。
她微微蹙著眉,右手握著鼠標,指尖在觸控板上輕滑,目光逐行掃過最新提交的“季度新品營銷方案”。
鍵盤旁的青瓷筆洗裡插著一支銀色觸控筆,她偶爾會用它在屏幕上圈點批注:“這裡的新媒體投放預算需再壓縮15,重點向成分科普類ko傾斜”“試用裝派發方案要補充針對敏感肌人群的專屬設計”,筆尖劃過屏幕時發出輕微的“嗒嗒”聲,在安靜的臥室裡格外清晰。
手機放在電腦旁,屏幕亮起顯示著部門經理的視頻會議請求。
她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靠枕的角度,指尖輕點接通。“張經理,方案我看過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病後的沙啞,卻依舊條理分明,“法國原料供應商的合同審批我已經通過,但要求法務部在補充協議裡明確標注‘若質檢不合格,我方有權無條件終止合作’的條款。
另外,下午三點把各區域銷售數據彙總表發我郵箱,用紅色標注同比下滑超過8的城市,我需要針對性分析。”
說完,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目光落回屏幕上跳出的另一份待辦文件——關於收購某新銳天然護膚實驗室的儘職調查報告。
陽光從她肩頭掠過,照亮她垂落的一縷發絲,也照亮了她眼底那抹不容置疑的決斷力。
軟榻旁的落地燈散發著暖黃色的光,將她專注工作的側影勾勒得格外清晰,仿佛這間臨時的“臥室辦公室”裡,正無聲地運轉著整個雅美帝國的核心齒輪。
感覺到累的時候,她會暫停工作,端起水杯小口啜飲,目光短暫地飄向窗外那棵在秋風中搖曳的銀杏樹。
但不過十秒,她便重新收回視線,點開下一份審批文件,指尖再次落在鍵盤上,繼續以這種沉靜而堅韌的姿態,守護著雅美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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