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被他看得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攏了攏頭發,強壓下緊張,走上前幾步,將保溫桶放在辦公桌一角,聲音愈發柔媚:“看晏總您這麼晚還在加班,肯定沒顧上吃飯。我……我今天燉了點湯,我想著晏總您辛苦,就給您送點過來,暖暖胃。”
她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著晏北的神色,試圖從他那張萬年冰封的臉上找到一絲動容。
晏北的視線落在那個粉色的保溫桶上,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從不接受員工這種私人性質的“投喂”,更何況是在這種深夜加班的孤男寡女獨處的環境下。
“拿走。”他吐出兩個字,簡潔明了,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林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似乎沒料到會被如此直接地拒絕,連一點緩衝都沒有。她咬了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紅,帶著一絲委屈:“晏總,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就是單純地關心您……”
“林小姐,”晏北打斷她,語氣裡的寒意更甚,“第一,我的私人時間和空間,不希望被打擾。第二,公司有明確規定,禁止員工以私人名義向直屬上級饋贈物品或提供超出工作範疇的‘關行’。第三,”他頓了頓,目光如炬地看向她,“做好你分內的事,比什麼都強。”
每一句話都像一把精準的冰錐,狠狠紮在林薇的心上。他的眼神裡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公事公辦的冷漠和一絲被冒犯後的不悅。
林薇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羞憤交加。
她原本以為憑借自己的幾分姿色和精心策劃,至少能讓這位冷麵總裁對她留下一點印象,哪怕是壞印象也好過毫無波瀾。卻沒想到,換來的是如此不留情麵的斥責和警告。
她再也維持不住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知道,自己今晚的行為不僅沒能達到目的,反而可能弄巧成拙,給晏北留下了極壞的印象。
“對……對不起,晏總,我……我知道了……”她聲音細若蚊蚋,再也不敢看晏北的眼睛,慌忙抓起桌上的保溫桶,像逃一樣快步退出了辦公室。
“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外麵那個尷尬而狼狽的身影。
室內重新恢複了寂靜,隻剩下鍵盤再次被敲擊的清脆聲響。
晏北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重新將注意力投回電腦屏幕。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裡,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厭煩。
他揉了揉眉心,按下內線電話:“楊建,明天上班後,通知人力資源部,重申一下公司關於職場行為規範的條款,特彆是涉及上下級關係的部分,組織全體員工學習。”
楊建很疑惑,“晏總,你這是怎麼了?”
“按我說的做。”晏北嚴肅的說道。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晏北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他需要儘快處理完手頭的工作,離開這個讓他感到一絲不快的地方。
窗外的夜色依舊深沉,而這間辦公室裡的空氣,似乎比剛才更加冰冷了。
……
晏家彆墅。
已經到了深夜,沈晴看晏北還沒有回來,所以就入睡了。
到了第二天。
沈晴睜開眼睛,看到床上並沒有晏北的身影。
她知道晏北沒有回來。
然後她看眼時間,還不到六點,天色還有些黑。
晏北沒回來,這一宿她睡的也很不踏實。
她下了床,去做早飯。
打算給晏北送過去,她知道晏北這一宿肯定很辛苦,也很餓。
……
做好早餐之後就開車前往了宇正集團。安安康康還在睡的很香,她把彆墅的門鎖的很嚴實。
宇正集團。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咖啡香,早已冷透的咖啡杯隨意地放在辦公桌一角,旁邊散落著幾份簽好字的文件。電腦屏幕上,複雜的圖表和數據還在閃爍,映照著他線條冷硬的側臉。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指節因為長時間握筆而有些泛白。作為晏氏的掌舵人,他習慣了這樣高強度的工作節奏,隻是今晚,似乎格外漫長。
清晨六點,第一縷熹微的陽光終於艱難地穿透雲層,給這座鋼鐵森林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總裁辦公室厚重的門被輕輕敲響。
“進。”晏北的聲音帶著一絲徹夜未眠的沙啞,卻依舊低沉有力。
門被推開,一個溫柔的身影逆著光走了進來。
沈晴穿著一身舒適的米白色居家服,長發簡單地挽在腦後,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手中提著一個保溫食盒。看到辦公室裡依舊燈火通明,以及那個站在窗前,背影略顯孤寂的男人時,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又熬了一整夜?餓了吧。”沈晴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邊,將食盒放在寬大的辦公桌上。
晏北轉過身,看到是她,眼中的冰冷和疲憊瞬間融化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易察覺的柔和。“老婆?你怎麼來了?”
“我醒來看你沒回來,就知道你肯定又在公司了。”沈晴伸手,溫熱的指尖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感受到他皮膚下的涼意和淡淡的胡茬,“看你,眼睛都有紅血絲了。快去洗把臉,我給你帶了早餐。”
她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打開保溫食盒。裡麵是精心準備的小米粥,幾樣清淡爽口的小菜,還有兩個熱氣騰騰的水煮蛋。嫋嫋的熱氣帶著食物的香氣,驅散了辦公室裡沉悶的咖啡味,帶來了家的溫暖。
晏北看著沈晴,眼睛瞬間有些紅潤。
老婆生病才好了不久,就天還沒亮的給她送早餐,他瞬間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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