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冷墨言的偽裝,就連沃斯也看不出他已是強弩之末。
或者說,親眼見證此戰的沃斯也如那些蠻人一樣,認為眼前男子依舊存有餘力。
那是以武者之身硬撼宗師,還取得勝利的恐怖人物。
這樣的家夥,怎麼可能倒下!
……
“可惡,腦子越來越混亂了!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嗎?”
隨著沃斯的離開,冷墨言隻覺得腦袋越發昏沉,視線的模糊再也無法控製。
“啪嗒!”
傷勢嚴重的軀體砸在被鮮血染紅的泥漿中,久久沒有爬起。
遠處,黑暗中。
一隻獨眼注視著冷墨言倒下,鼻子輕輕嗅著、確定再無威脅它才從黑暗中走出。
一直來到冷墨言所在區域,低頭嗅著被血腥氣籠罩的男子,缺失一半的耳朵動了動。
馬蹄的厚重聲音透過地麵傳出老遠,思索片刻,它低頭叼住男子的腰帶,將其緩緩拖入黑暗中。
地麵上,僅有那被雨水衝刷乾淨,劍鋒淩冽的龍泉矗立原地。
半晌,遠處悶雷一般的聲音靠近,帶頭的是一個健碩老者。
湊近些,老者鼻子嗅了嗅,臉上一沉。
“好濃厚的血腥氣,難道說……有人在我們之前動手了。”
“是鴻坤拚死……不、以鴻坤的傷勢與作風、絕不可能行此險招。”
“準備迎敵,前方就是蠻軍主營,給我衝!”
一聲令下,還帶著血跡的武器高高舉起,玄甲軍為首的重騎發動衝鋒,速度瞬間提升五成。
整個重騎隊伍開啟戰鬥姿態,悶雷一般的聲響宛如雷霆。
“轟隆隆!”
一舉衝入戰場,可空曠的戰場卻再無一直立之人,滿地的屍體使得一眾玄甲軍麵麵相覷。
“敵人這是自己和自己打起來了?”
滿地都是蠻軍打扮的屍體,不知真相的玄甲軍隻能如此猜測,可身為大將的蕭定安卻不這樣認為。
因為他發現這些屍體有著明顯不同,雖然都是蠻軍裝扮,但其中一部分卻有著明顯差異。
那分明是為了區分敵我雙方故意為之,不仔細看的話夜色中還真不容易辨彆。
而且附身去看,明顯對方的麵容就是景國之人,也就是說這些偽裝成蠻軍的隊伍的確是友軍。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此處戰場為何全是同樣裝扮的屍體。
看著看著,蕭定安忽然發現一把熟悉的武器,一張老臉頓時愣住,而後好像想到了什麼頓時慌張起來。
“來人,將地上那把劍取過來……快!”
指著地上一把殘破長劍,蕭定安語氣著急,親衛見狀立即下馬拾取。
待看清上麵的標誌時,瞳孔驟縮。
“將軍,是我們蕭家的劍……”舉起武器呈於頭頂,親衛同樣想到了什麼臉色凝重。
一把奪過那把劍,蕭定安細細摩挲著那清晰的“蕭”字,臉色慌張道。
“打掃戰場,看看是否還有傷員存活,將所有友軍的屍體收集起來,布置好暗哨以防蠻軍偷襲。”
“是!”
一聲令下,一眾親衛紛紛行動起來,他們都清楚老將軍到底在緊張什麼,為了找到那把劍的持有者、所有親衛都參與了搜尋。
親自下場,他們才明白這一戰有多慘烈,這支悄無聲息出現的隊伍、到底帶著何等決心。
何等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