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五日的清晨,
陽光帶著戈壁特有的清冽。
三危地軍方基地外,又到了離彆時刻。
一輛輛懸浮車整齊排列,準備將結束短暫假期的孩子們送回帝丘的訓練營。
安長卿站在車旁,目光沉靜地掃視著送彆的場景。
這一次,她不再僅僅是警惕的守護者,更像一個沉默的觀察者,感知著空氣中彌漫的複雜情感。
豆豆緊緊抱著媽媽的脖子,小臉埋在媽媽肩窩裡,肩膀一聳一聳,無聲地啜泣。
豆豆媽媽紅著眼眶,強忍著淚水,一遍遍輕拍兒子的背,低聲叮囑著什麼。
旁邊,一個稍大的女孩正昂著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對著抹眼淚的奶奶大聲說:
“奶奶彆哭!我會變得更強!保護你們!”
一位父親用力拍打著兒子的肩膀,聲音洪亮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
“好小子!給老子爭氣!在帝丘好好學!”
福利院的阿姨們則溫柔地圍著一群孩子,分發著小零食,說著鼓勵的話,笑容裡也藏著深深的不舍。
離彆的愁緒如同無形的絲線,纏繞在每一個擁抱和叮囑之間。
然而,當登車的提示音響起,奇妙的變化發生了——
孩子們紛紛擦乾眼淚,深吸一口氣,努力挺直脊背。
他們鬆開親人的手,轉過身,臉上那份稚嫩的不舍迅速被一種超越年齡的堅定和驕傲所取代。
他們一個個走上車,步伐或許還有些沉重,但眼神卻亮得驚人,仿佛承載著家人的期盼和對未來的信念。
安長卿清晰地“感知”著這情緒的轉變——
那是一種將眷戀化為力量的決絕,一種名為“責任”的種子在幼小心靈中悄然萌發。
她看著最後一個孩子,那個曾經在車上拍她眉心的豆豆,此刻也紅著眼圈,卻努力對媽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小跑著登上了車。
這一幕幕,無聲地烙印在她心底。
懸浮車升空,載著孩子們的夢想與離彆,飛向遙遠的帝丘。
當飛船平穩降落,再次踏上帝丘的土地,將孩子們安全送回守衛森嚴的訓練營後,安長卿才真正感覺到一種任務徹底完成的鬆弛。
推開久違的誅魔小隊宿舍小樓的門,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客廳裡,雲清玥正安靜地插著花,霍盛站在廚房裡正在手環裡搜索著什麼,雲星帆則毫無形象地癱在沙發上刷著電視。
“安長卿,你也回來啦!”
雲星帆抬眼看見來人,第一個伸手打招呼。
“嗯,剛回。”
安長卿點頭回應。
“三危地那邊還好嗎?”
雲清玥放下花枝,溫聲問道。
“還不錯,挺順利。”
“回來就好,正好趕上飯點,你還是老樣子,點菜四喜丸子?”
霍盛從廚房冒出個腦袋,笑著問道。
安長卿點頭:“好,謝謝霍哥。”
簡單的問候,卻充滿了家的暖意。
安長卿換了鞋,也自然地坐到客廳一角。
不多時,洛笙和安謐也先後回來。
小小的客廳漸漸被熟悉的身影和聲音填滿。
大家圍坐在一起,分享著各自護送任務歸來的見聞,吐槽著路上的小插曲。
洛嚴風最後一個進屋子,環視一周後點點頭,便隨意的坐在從餐廳搬來的椅子上,也插進這場閒談中
氣氛輕鬆而熱鬨。
安長卿依舊話不多,但不再像過去那樣如同一個置身事外的冰雕。
她會安靜地聽,唇角偶爾會隨著大家有趣的話題而微微上揚,甚至會在霍盛講到一個邊境小城的趣聞時,簡短地補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