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哭泣的孩子,看著他們眼中對家人的擔憂和恐懼,教官臉上嚴厲的線條軟化下來。
他走上前,蹲下身,伸出粗糙的大手,輕輕擦去小男孩臉上的淚水,然後將他小小的、顫抖的身體攬入懷中。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長輩的安撫和不容置疑的信念:
“孩子,記住現在的感覺。記住這份擔憂,記住這份害怕。把它們刻在心裡。然後,把它們變成你變強的動力!變得更強!強到足以保護你的家人,保護所有人的家人!現在,擦乾眼淚,跟我回去。我們,一起變得更強!然後,殺回去!”
小男孩在教官懷裡用力抽噎了幾下,抬起淚眼朦朧的小臉,看著教官堅定的眼睛,用力地、重重地點了點頭。
其他哭泣的孩子也漸漸止住了哭聲,眼神中雖然還帶著恐懼,卻也燃起了一絲微弱卻堅定的火苗。
————
此刻的營州也在遭遇著魔族大規模的進攻。
營州基地後方醫院,陽光透過潔淨的窗戶灑在安靜的病房內。
霍嵐靠坐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一條手臂和半邊肩膀纏著厚厚的繃帶,透出點點暗紅。
她穿著病號服,但眉宇間那股軍人特有的英氣並未消散。
霍景行坐在床邊,手裡削著一個蘋果,動作有些僵硬。
他穿著文職軍官的製服,氣質斯文,眼鏡後的雙眼布滿血絲,看著姐姐身上的傷,聲音低沉:
“姐……這次太險了。下次,能不能彆那麼衝在前麵?”
霍嵐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牽動了傷口,眉頭微蹙:
“說什麼傻話。當兵的,上了戰場哪有不往前衝的道理?真要隻顧著自己,那還配穿這身軍裝?還配當咱們霍家的女兒?”
她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霍景行削蘋果的手停住了,他看著姐姐蒼白的臉和刺眼的繃帶,又想到遠在蓬萊生死未卜的弟弟霍盛和妹妹霍欣瑤,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擔憂湧上心頭,眼眶瞬間紅了:
“可是你傷成這樣……阿盛和欣瑤還在那仙島上……現在家裡小輩,就剩我一個,縮在後方…”
霍嵐抬起沒受傷的手,輕輕拍了拍弟弟低垂的頭,動作帶著少見的溫柔:
“景行,彆這麼說。你從小就體弱,能憑自己的本事考上軍校,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在後方把文職工作做得井井有條,支撐著整個基地的運轉,已經很棒了。”
她目光柔和地看著弟弟,
“戰爭,從來不是光靠前線打打殺殺就能贏的。沒有你們這些在後方默默支撐、提供保障的人,前線的將士們哪來的武器彈藥?哪來的情報指揮?哪來的醫療救治?你們,同樣是在戰鬥,在守護。”
霍景行沉默著,用力地點了點頭,眼鏡片上蒙上了一層水霧。
病房裡安靜下來,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和遠處隱約的機器轟鳴。
陽光溫暖地籠罩著姐弟二人,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和一種無聲的、血脈相連的支撐。
————
南寧戰區,濃密的雨林深處,戰鬥在無聲與激烈中切換。
在這其中,有兩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魔族士兵的間隙中穿行。
天狼身形矯健如雌豹,兩把特製的合金短刀在她手中化作收割生命的銀光,每一次閃爍都精準地帶走一個魔族士兵的生命。
她的動作乾淨利落,帶著一種近乎藝術的殺戮美感。
浮葉緊隨其後,身形飄忽,手中一柄細長的刺劍如同毒蛇吐信,專攻要害,配合著天狼,將一個個暗哨和巡邏隊悄無聲息地抹除。
然而,魔族似乎察覺了他們的行動軌跡。
在一次深入敵後的刺殺任務後,他們被一支精銳的魔族小隊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