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對於柳江河來說,可謂是諸事不順,心中積壓了太多的苦悶和無奈。
那些難以言說的話語,如同沉重的石頭壓在心頭,讓他無法向身邊的任何人傾訴。
唯有在此時此刻,站在楊瑩的墓前,他才能稍稍卸下心防,將內心深處的痛苦與思念一吐為快。
許久過後,柳江河緩緩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努力振作起精神,對著楊瑩的墓碑輕聲說道:“親愛的,你放心吧。從今往後,我一定會重新打起精神,開開心心地度過每一天。我不會再消沉下去,一定不會讓你和我們的寶貝失望!”
話音剛落,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墓碑上楊瑩那熟悉而又親切的照片,仿佛能夠感受到她的溫暖和微笑。
隨後,柳江河依依不舍地轉過身去,準備離開這片寂靜的墓園。
從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望去,雖然已不似去年那般佝僂,但卻也失去了楊瑩在世時的那份挺拔身姿。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楊瑩的離世所帶來的巨大衝擊和傷痛,仍然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間,或許還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逐漸被撫平、被衝淡。
當柳江河這一次走出陵園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有警察前來攔截他。
在不遠處,尤乾依然靜靜地倚靠在車身旁,手中夾著一支香煙,煙霧繚繞之中,他那張略顯疲憊的臉龐若隱若現。
看到柳江河走過來,尤乾順手拋出了一支煙給他。
柳江河穩穩地接住了這支煙,熟練地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將其點燃。
接著,他走到尤乾身旁,同樣斜靠著車身,默默地吞雲吐霧起來。
兩人就這樣並肩而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偶爾對視一眼,彼此都心領神會。
這一年對於尤乾來說,無疑也是充滿坎坷與磨難的一年,他始終沉浸在內疚與自責之中,無法原諒自己未能妥善照顧好楊瑩,致使她遭遇意外狀況。
從而辜負了柳江河對他的殷切信任,這種深深的自責如影隨形地纏繞著他,令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在這一年尤瑜做出了重大決策,將棉城市絕大部分的產業儘數轉手出售,這也是依照當初他與楊瑩共同商議好的規劃進行的。
雖然楊瑩已經逝去,但是尤瑜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將資金,全部投入至=到沿海城市的新產業,以尋求更為廣闊的發展空間和機遇,棉城這個是非之地他確實也不想待了。
尤瑜深知這次機會難得,而且他膝下僅有尤乾這麼一個寶貝兒子,他滿心期望能帶著尤乾一同前往沿海城市闖蕩一番。
他渴望趁自己尚未老去之時,能夠手把手地引領尤乾踏上創業之路,毫無保留地將自己多年積累下來的寶貴經驗傾囊相授。
然而,麵對父親的邀請,尤乾卻出人意料地婉言拒絕了,儘管內心深處明白跟隨父親前往沿海城市將會帶來更多的機遇,但尤乾毅然決然地決定留在棉城,陪伴在柳江河身邊共度眼前的難關。
見兒子心意已決,尤瑜並未強行逼迫,而是尊重了尤乾的選擇,並委以重任,讓他負責處理棉城尚未完成轉移的產業。
在這漫長而又艱辛的一年裡,尤乾經曆了無數次狂風驟雨般的考驗與洗禮,這些挫折與困難不僅沒有擊垮他,反而促使他迅速成長起來。
如今的尤乾早已褪去了昔日的輕狂浮躁之氣,舉手投足間儘顯沉穩大氣,儼然成為了一名真正意義上成熟老練的企業家。
從這個角度來看,尤瑜將兒子留在棉城獨自承擔重任,著實是個英明之舉,如今他已不再催促尤乾前往沿海發展。
人往往如此,若不被逼至絕境,便難以知曉自身究竟擁有何等巨大的潛力,能成就這般卓越非凡。
故而常言道人皆為形勢所迫,許多時刻並非個人主觀意願想成為某種模樣,而是現實處境迫使自己不得不如此轉變。
看到尤乾的傾心付出,柳江河始終銘記於心,並滿懷感恩之情,他都不知道這輩子怎麼來償還。
至於尤乾一路以來的成長與蛻變,柳江河更是儘收眼底,同時也由衷地為這位曾與自己風雨同舟、患難與共的好兄弟感到欣喜萬分。
待這支香煙燃儘,柳江河凝視著尤乾,神情莊重且誠摯地開口說道:“乾哥,過去這一年真是辛苦你啦!衷心感謝你,如果沒有你一直陪伴,我都不敢想象該如何熬過這段艱難時光。”
“我下定決心從今往後抖擻精神,認認真真地生活,認認真真地工作。如此一來,你也總算能安心跟隨叔叔前往沿海地區闖蕩一番事業了。”
回想起過去這一年裡那無數個孤寂的長夜,每一個難熬的時刻,都是尤乾默默地陪伴著柳江河一同度過。
柳江河總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仿佛整個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尤乾卻並不會因此而感到無趣或氣餒。
相反,他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地嘮叨著各種事情,試圖用這種方式打破柳江河內心的沉寂,引領他儘快從黑暗的陰影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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