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們手裡有核彈,這可是真家夥。
對麵還敢這麼囂張的嗎?
他們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將北鬥城夷為平地?”
崔司令的表情有些不屑,顯然他覺得,陳致遠小心過頭了。
“嗬嗬,身處亂世,所有人都是瘋子。
你呀,小心駛得萬年船,你也不想辛苦積攢的家底白白送人吧。”
陳致遠的語氣略帶揶揄。
崔司令的肥臉抽搐了幾下,好像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隨後露出諂媚的笑容。
“哈哈,陳大導師的思慮果然周祥,我聽您的,您說往東我就往東,您說往西我就往西,準沒二話。”
陳致遠對於崔承誌的話不置可否。
劈啪的篝火漸漸熄滅,兩個人的身影在親衛隊的護衛下,消失在了指揮車隊裡。
一望無垠的綠色草原上,屍化人如同蝗蟲一般快速推進,綠色眨眼間就變成了黑褐色。
野兔和地鼠就是再肥美,在數百萬難民的麵前,連塞牙縫都夠不上。
地麵的青草和樹皮樹葉,水裡的小魚小蝦,泥土中的蚯蚓,但凡能吃的東西,全被啃噬的一乾二淨。
“噗通!”
突然,一個難民毫無征兆的撲倒在地。
周圍的人隻是神情冷漠的看了一眼,沒有一個人上去攙扶。
不過,這些人忽然都停住了腳步,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倒地的難民,瞳孔快速擴散,身體隻是抽搐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這種安靜詭異的死亡,卻沒有讓周圍的人群有絲毫的恐懼。
他們反而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隊伍最前方的一個跛腳男人,一顛一顛的急走兩步,他蹲下身體,皸裂的手指試探性地觸碰難民的頸動脈。
當發現男人徹底死亡後,他的喉結滾動著咽下唾沫。
忽然,他俯下身子,張開猙獰的大口,黃色的犬齒一口就咬在了難民的脖子上。
“噗嗤,咕嚕!”
吸吮鮮血和撕咬皮肉的聲音隨後響起。
“啊,讓開!”
一個母親突然尖叫著推開人群,她懷裡還有個不足兩歲的孩子正嗷嗷待哺。
她撲到屍體上,將一塊帶血的碎肉往嘴裡塞。
這一刻,周圍的人群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般聚攏,骨節突出的雙手爭先恐後地開始撕扯地麵上的屍體。
夕陽把草原染成鏽紅色,那些身體佝僂,不斷啃食屍體的聳動身影,像極了傳說中地獄的餓鬼。
回望來路,越來越多的褐色骨架出現在荒原上,就連那個被砍了頭的魁梧屍化人,他的屍體也沒能幸免。
在這個數百萬難民的大軍中,每個人都是其他人的食物,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現代性野蠻在此刻終於被具象化。
當法律與道德約束失效,人類會以驚人的效率回歸原始狀態。
當饑餓成為終極暴君,人類展現出的不僅是殘忍,更是令人膽寒的適應能力。
這種能力本身,或許才是人性中最極致的黑暗。
此時,矗立在高空中的王小強,神情淡漠的看著下方。
他沒有絲毫的波瀾,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末世的4年時間,他見到了太多類似的場景。
甚至嚴格說來,他和腳下的那些人也沒有任何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