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屍化人軍團如潮水般退去,隻留下滿地狼藉。
地麵突兀的堆積著厚厚一層屍體。
這些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扭曲變形,肢體以不自然的角度折疊著,仿佛被無形巨力揉搓過的破布。
褐色的血液混合著粘液從傷口滲出,在沙土上蜿蜒流淌,很快將乾燥的顆粒浸透成暗褐色的泥漿。
每當微風掠過,腐臭的氣息便裹挾著鐵鏽味鑽入鼻腔,令人作嘔。
月光慘白地灑落,照在一張張青紫腫脹的麵孔上。
這些因腐敗而膨起的皮膚泛著油光,眼窩深陷處凝結著黑褐色的汙垢,但卻依然保持著平靜的表情。
有的甚至還殘留著生前最後一絲微笑,嘴角的弧度在屍僵作用下,凝固成永恒的詭異。
它們密密麻麻地鋪陳開來,從腳邊延伸到視野儘頭,宛如一條由人皮縫製的地毯。
似乎每走一步,都能聽見皮下氣體被擠壓的細微爆響。
“咕,咕!”
遠處的樹林中,傳來貓頭鷹的啼叫,為這片死寂更添幾分陰森。
黏稠的液體正從屍體堆裡緩緩滲入沙地,形成一個個反光的暗斑。
偶爾有未完全腐化的手指突然抽搐,
“沙沙!”
指甲刮擦地麵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這片被死亡浸透的土地,此刻正沉默地記錄著所有暴行與掙紮,連月光都仿佛被染成了渾濁的灰綠色。
死亡的氣息如瘟疫般在屍化人軍陣中蔓延。
在濃得化不開的黑暗裡,整個屍化人軍團終於徹底崩潰。
督戰隊的皮鞭抽裂空氣,卻再也聽不到痛苦的哀嚎。
?跑啊!?
某個嘶啞的尖叫刺破夜空,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哭喊。
“?它們來了!它們來了!不要丟下我!”
一個崴了腳的女人,狼狽的大叫道。
她也算女人中有幾分姿色的,然而,路過她身邊的男人,瞅都沒有瞅她一眼,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女人的視線中。
女人跛著腳,邊跑邊驚恐的向後張望。
“呼,呼!”
然而,除了她自己沉悶的呼吸聲和讓人沉淪的黑暗,她什麼也看不到。
忽然,她的身體猛的一頓,她的急促喘息聲嘎然而止,就如同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
“噗通!”
這個女人臉上的驚恐徹底凝固,撲倒在屍體橫陳的沙地上。
距離她非常近的那些人,隻回頭看到女人的身影倒地,就再也沒了聲息。
他們知道,女人已經凶多吉少了。
“快,快逃,快逃啊!”
他們立刻歇斯底裡的慘嚎起來,仿佛下一個死亡的就是自己一般。
雖然屍化人看不到是什麼東西,奪走了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
但正因為看不到,才更加恐懼。
“砰!”
突然,槍聲在黑暗中炸響。
“都他嘛給我站住,保持隊列,誰再敢亂跑,我就地槍斃了他!”
督戰隊員凶狠的咆哮起來。
然而,根本沒有叼他,所有人一哄而散,以最快的速度逃向遠方。
“你個傻筆,有種你彆跑,草你嘛的!”
人群中,忽然傳來了一聲譏嘲的咒罵。
“就是,你他嘛想死離我們遠點。!”
“督戰隊都他嘛是一群白癡!”
被這麼多人咒罵,督戰隊員頓時臉就黑了下來。
“砰砰砰!”
他對著逃跑的人群就連開數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