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勞什子戴克家族,真夠癲的…”
打發完伊迪·戴克,寧哲在離開歐羅巴合眾國駐雲都領事館的途中如此評價。
範·戴克的形象是那種很有魅力的中年帥大叔,身材高大,體格健壯,五官深刻,氣質陽剛,少女看了臉紅,少婦看了腿軟。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左眼眼眶上方有一道已經愈合了的閃電形傷疤,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上過戰場。
這道疤是被他的大學同學砍出來的。
戴克家族是傳統的軍功貴族,曆來武德充沛,每代家族男丁成年之後基本上都是進以‘但澤皇家軍官學院’為主的軍校讀書,這所曆史悠久的軍官學院裡有一個叫做‘聖體兄弟會’的學生組織,其主要成員都是歐羅巴的上流階級子弟。
該兄弟會的入會儀式相當硬核——無護具鋼劍對砍。
兩個血氣方剛的男大學生手持鈍鋒的鋼劍,不穿護甲,僅佩戴保護眼睛的護目鏡進行一對一冷兵器格鬥。不允許移動,必須麵對麵站樁對擼,當然也不允許攻擊要害,幾輪砍下來,雙方基本都要掛彩。範·戴克左眼眶上的疤就是這麼來的。
戴克家的男孩將此視為正式成年、成為男子漢的象征,聖體兄弟會則將其視為考驗勇氣的儀式,通不過就是沒資格入會的膽小鬼。
範·戴克在大學裡最出名的事跡就是扛著滿身的傷硬生生把對麵同學的劍砍斷了,為此整個芭蕾舞社的姑娘都暗示自己十分願意接受這位男子漢的晚餐邀約,讓範·戴克的大學生活過得相當性福。
而當年被範·戴克砍斷劍的那哥們,就是他的堂弟伊迪·戴克,現在的雲都領事館使館武官,他和範·戴克提前串通好了,拎了一把做過手腳的劍去跟他對砍,可不是要斷麼。
作為幫忙泡妞的酬謝,畢業以後範·戴克把這個夠意思的堂弟安排進了外交部。
“按伊迪·戴克所說,大學時在聖體兄弟會的入會儀式上造假這件事,除了他和範·戴克本人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業夭對他的試探做出了完美的反應,伊迪·戴克因此才確認了他就是範·戴克本人。”
蘭仕文坐在車內,看著後視鏡裡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有些後怕。
伊迪·戴克問出這個問題時,他一度做好了從伊迪·戴克口中套出正確答案,之後立刻自殺然後重開的準備,回到過去去把這些試探問題的答案告知寧哲,但,蘭仕文萬萬沒想到……對於伊迪·戴克那些刁鑽的問題與試探,寧哲居然對答如流,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如果不是蘭仕文在場,伊迪·戴克甚至都想招呼他這個堂哥去嘗嘗雲都夜場的姑娘。
“看來業夭變成他人的這個能力,不止是‘偽裝’這麼簡單。”蘭仕文閉上雙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業夭掌握的規則,詭異之極,他在獲得對方外在形象的同時還能夠獲知到對方身上的信息與情報,甚至連隻有伊迪·戴克與範·戴克兩人知道的學生時代秘密往事,也瞞不過他的眼睛……
何等恐怖的能力。
“我要死多少次,才有機會從他身上試出這種能力的具體信息?”
蘭仕文自嘲地笑了笑,放棄了這個想法。
沒有人喜歡死亡,他也不喜歡。
以身馭鬼是要付出代價的,蘭仕文也不例外,隻是‘死亡回歸’所要付出的代價,從不為外人道罷了。蘭仕文試著通過城市天眼追蹤看看寧哲離開領事館後會去哪裡,不出所料,跟丟了。一個可以隨意切換自己身份的升格者,想要追蹤他的行蹤幾乎不可能。以前能追蹤,不過是寧哲故意讓他追蹤罷了。
至於現在他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