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肉眼無法直接看到身上的三盞命燈,但可以通過鏡子反射、相機拍攝等方式間接看到,這是個很有趣的特性。”
寧哲將吹燈鬼的這一特征默默記下,打算以後寫進自己的那本詭異檔案裡。
前提是他今次能活著出去。
來到監獄水房的二樓,寧哲的視線越過高牆往外麵看去,入眼皆是青翠的林莽,這不是一個好跡象,因為昨天中午他從這裡看過去時,牆外的遠處是一座山。
現在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儘頭的森林,那是被折疊的空間複製粘貼出來景象。看到這樣的景象,說明這個‘世界’變得更小了,而且還在繼續變小,就像大逃殺遊戲裡不斷縮小的毒圈,催促著亡命徒們向圈中心進發,彼此廝殺。
寧哲從懷中摸出一本筆記本,翻到第二頁看了看,又揣回了懷裡。
“夏語冰目前還沒有給我回複。”寧哲眼神微凝。
筆記本就是這點不好,雖然能夠無視陰陽兩隔的環境實時傳輸信息,但信息來時並沒有消息提醒,彆說閃燈響鈴了,連個振動功能都沒有,而且也沒有‘已讀’。寧哲現在都不確定夏語冰有沒有看到自己寫給她的留言。
再看吧,把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終歸是不靠譜的,人還是得靠自己。
與此同時的……好吧並不同時。桃源市的臨江公園裡,傍晚的夕陽才剛剛落下,附近小區的大媽們剛把音響搬到位,還沒開始擺跳廣場舞的隊型。
一身臭汗的夏語冰剛從健身房裡出來,抱著包走在公園旁的竹林小道裡,準備回家泡個澡。
夏語冰上禮拜偶然刷到了關於‘健身房灑噴頭為何被拆’的科普,被灌輸了一大堆禁忌知識之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潛意識裡總覺得外麵的灑不乾淨,現在鍛煉完都是回家洗澡。
“唉……要是有個全女健身房就好了。”夏語冰忍不住想,但也隻是想想,衛生問題是不分男女的。
還是去找姨媽要點錢,在家裡自己攢個器材完備的健身區比較好……
以前不這麼乾是覺得沒必要,而且夏語冰自己也更喜歡和其他人一起鍛煉,比較有努力的氛圍,這和學校裡讀書更有效率是一個道理,因此家裡隻備著一些常用的基礎器材。
“都怪營銷號,沒事瞎科普,這種東西是可以隨便發到網上的嗎?真的是……”
夏語冰邁著兩條長腿,恨恨地踢著從磚縫裡冒出來的草,點點金斑鋪在路上,是被竹葉切碎的細碎夕陽。
“嗯?”夏語冰走在路上忽然眼前一,愣了一下:“剛才什麼東西過去了?”
好像是個黑影?
換作以前,她大概會覺得是鬆鼠小鳥之類的小動物或者是自己看錯了,但從瓚琚鎮出來後夏語冰的膽子變小了不少,晚上睡覺都會被風吹動的窗簾嚇到,更不要說看著一團黑影從自己麵前掠過了。
夏語冰有些神經緊張地警惕起來,雙手抱著懷裡的包,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麵的小路拐角。
“誰在那裡?快出來!”她試探性地喊了聲。剛喊出來就後悔了,應該直接跑的,跑到後麵的廣場上去,那裡有那麼多跳舞的大媽,真鬨鬼了也不一定先殺我……
這個想法出現的同時夏語冰就愣住了,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還未等她想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前麵的竹林裡忽而傳來一陣噠噠的聲響,是硬質鞋底敲打地磚的聲音,清脆的聲響每一下都敲在夏語冰的心上,令她渾身汗毛倒豎。
“我我我我隻是隨便喊一下而已,你不不用不用真的出來的!”夏語冰慌得聲音都顫抖了起來,轉身便想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