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於寬是誰?”
從頂樓走到一樓,忿蕪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吹燈鬼的聲音陰魂不散地縈繞在他的耳邊,每一聲呼喚都讓忿蕪更加想要回頭回應,但多年接觸詭異的經驗告訴他絕對不可以,被鬼牽著鼻子走,是會死的。
“嚴於寬?你怎麼不應我?”
“嚴於寬,你是不是想離婚?”
吹燈鬼的聲音再次響起,忿蕪的聲音微微一僵,雙瞳變得渾濁,瞬息之後又重新清澈,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匆匆往前走去。
忿蕪當然有方法應付厲鬼的索命,但那種方法並不是無限製使用的,用多了自己也會出問題。
“跟在我身後的那家夥應該就是被囚犯招來的鬼了……但是這隻鬼沒有去殺於子千,甚至連一名囚犯都沒有殺,偏偏隻跟著我……”忿蕪加快腳步,心中有些疑惑。
為什麼?
據他所知,於子千可沒有人為製造並控製升格者的手段,吹燈鬼毫無疑問就是一隻被誘餌釣到這裡無主遊鬼,它不可能無緣無故被誰驅使追著某個人不放。
“也就是說,我無意間觸發了這隻鬼的殺人規則。”
忿蕪迅速認清形勢,厲鬼纏身的他急匆匆快步走進了關押囚犯的監牢中。
短時間內解決一隻陌生的遊鬼是不現實的,現在最具效率的方法是轉移詛咒,儘快跑道人多的地方去,隻要人的數量上來了,總有彆人會碰巧觸發殺人規則,將鬼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他也能騰出手來接著對付躲在暗處的於子千。
想法很好,可惜失敗了。
忿蕪來到關押著囚犯的牢房中,邁著匆匆的步子從一間間牢房門前走過,咚咚的腳步聲驚醒了一名名呆滯的囚犯。
然而即使如此,那催命的聲音依然如影隨形地纏繞在他的身後,陰魂不散。
“嚴於寬。”
“嚴於寬!”
“我說三二一,你再不應聲兒咱倆就離婚!”
“怎麼回事,為什麼鬼隻追著我不放?”忿蕪的心裡更加困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來到一間牢房前,隔著鐵門踢了一腳裡麵的囚犯,問道:“你,知不知道嚴於寬是誰。”
“啊?”囚犯困惑地抬起頭,看了看他胸前的工牌,表情更加不解。
“我在問你話。”忿蕪從腰間抽出電棍:“回答我,嚴於寬是誰。”
囚犯頓時睜大了眼睛,不敢怠慢,抬起一隻手指了指他胸前的工牌:“嚴於寬,不就是你嘛……”
“我?”饒是見多識廣如忿蕪,聽到這話也不禁愣住,低頭一看,掛在自己胸前的工牌上赫然寫著三個字:嚴於寬。
“原來是這個獄警的名字。”忿蕪微微點頭:“這隻鬼是把我認成嚴於寬了?”
看來這隻鬼的規則與人的名字有關?被它呼喚名字,如果回應的話便回觸發規則……
然而這依然不能解釋為什麼鬼隻盯著自己不放。
“額,那啥……您和照片兒上長得不太像啊,看上去瘦了不少。”囚犯隔著鐵門訕訕道。
忿蕪沒有把他當回事,當然不像,因為他就不是嚴於寬,自己隻是隨機選了一名幸運獄警取而代之,穿上他的製服混進監獄而已。如此想著,忿蕪不動聲色地提了提褲子,將腰上的皮帶往裡收了兩個卡扣,身上這套製服並不合身,有些過於寬大了,穿在身上鬆鬆垮垮,肩膀也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