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簡單歸攏一下現在的情況。
凡妮莎堡背靠山崖,麵朝稀樹草原,以一座巨大的鐘樓為中心,芙利姆密斯雷特家族的家族墓地就位於鐘樓的背麵。
蓋紮與奧蘿爾夫婦在城堡中重逢後又幾度徘徊,了解了古堡的遊戲規則,也目睹了其他玩家的死亡,他們在迷茫中逐漸失去了逃出這裡的信心,認為自己一定是遭到了上帝的厭棄,才被放逐到這片魔鬼的領域。
宗教國家的平民百姓普遍比較愚昧,或者說信教的就沒幾個正常人。
零幾年的時候,寧哲的老家古碑鎮也曾經來過幾個天主教的傳教士,陳雅茗的舅舅就被忽悠去信了上帝,聽了幾次講經之後整個人都變得神神叨叨的,每次吃飯之前都要對著桌子感謝上帝賜予他飽腹的食物。
然後他就被自己老農民的親爹拎著火鉗狠抽了一頓,邊抽邊罵你個不孝子,吃著老子種的大米你不感謝老子,他媽的感謝上帝。
然後那幾個傳教士就被街坊鄰居向村委會投訴趕走了,導致寧哲的外婆想領個免費雞蛋都得去隔壁村,因為本鎮沒教堂。
蓋紮和奧蘿爾夫婦就屬於典型的白人天主教家庭,夫妻兩人對上帝的信仰都很虔誠,信教的人的腦回路,與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人從根子上就是不同的。
因此在誤入古堡目睹了各種怪力亂神的奇詭現象之後,作為妻子的奧蘿爾沒有嘗試思考尋找其中的規律,也沒有試圖和丈夫一起努力尋找逃出去的方法,她選擇了……向上帝祈求寬恕。
寧哲的腦海中閃過了奧蘿爾死前最後的記憶。
悲傷、絕望、愧疚、決然……那是在掛著巨幅畫作的講經室裡,奧蘿爾跪在紅毯上,用一柄雕刻有荊棘紋的十字鐵矛貫穿了自己的心臟,以自己的死亡祈求全能的上帝寬恕她的丈夫和孩子。
妻子死後,傷心欲絕的蓋紮將她的遺骸收斂起來,打算將之埋進鐘樓背後的墓地裡麵。
然後寧哲就降神到了她的身上。
寧哲發現自己是真的理解不了這些信教的人的腦回路,也懶得理解。
但現在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確定的。
“我之前經過刑場時,在斷頭台找到了一具被鬼殺死的其他玩家的屍體。那名玩家叫做‘萊納·法夫納’,他的屍體與那些無形的詭異一樣,平時是隱形的,隻有在燈光的照射下才會顯形。”
被鬼殺死的萊納,其屍體看不見摸不著,隻有點起油燈才能找到。
而自殺的奧蘿爾,她的屍體卻可以被丈夫收斂進棺材裡,還可以被寧哲降神。
死亡方式的不同造成了二者死後狀態的不同。
蓋紮緊緊抱著寧哲的肩膀,哭泣道:“我們成功了,奧蘿爾,你的虔誠真的得到了主的寬恕……”
“是啊,蓋紮,主寬恕了我們。”寧哲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臉上不喜不悲。
親眼目睹自己的妻子自殺然後複活,蓋紮已經將這件事視為了與耶穌複活同等級的神跡,原本已經絕望如死灰的精神狀態也迅速變得好了起來,仿佛一切都有了奔頭。看來信教也不是真的就完全一無是處。五魚二餅雖然填不飽窮人的肚子,但卻能為這些絕望的人提供一個振作起來的精神支柱。
“父親在上,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蓋紮鬆開了妻子的肩膀,從地上撿起奧蘿爾用來自殺的荊棘十字鐵矛,目中滿是堅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