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努托。”
“嗯?”
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似乎是母親的聲音,來不及思考住在鄉下老宅裡的母親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名為‘巴努托’的警員本能地回過頭,循聲望去,入目空無一物。
呼~
一陣陰風無聲拂過,一個滿頭卷發白的老婦人不知何時已經趴在了巴努托警員的肩頭,輕輕呼出一口冰冷刺骨的陰涼氣息,吹滅了他肩頭熊熊燃燒的火焰。
撲通一聲,巴努托雙腿脫力,摔倒在地,瞳孔頓時沒了光澤。
人死如燈滅。
寧哲將吹燈鬼的舌頭塞進兜裡,手腳麻利地扒下巴努托的警服套在自己身上,順帶著拿走了他的配槍、電擊警棍,以及一把黑色的大傘。
據寧哲觀察,守在城堡各個出入口處站崗的警員們人均都帶著這樣一把寬大的黑傘,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用途。
穿上警服,挎好佩槍,寧哲提著黑傘抬頭望天,今天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寧哲藏好巴努托的屍體,用他的手機給巴努托的母親、哥哥、女朋友……等親屬分彆發去了一兩條問候性質的信息,得到回複的瞬間,寧哲臉上的五官隨之改變,原本有些束手束腳的警服也變得合身起來。
“好的,走起。”寧哲提著黑傘,順著團錦簇的圃小徑來到了講經室中。
警長‘埃布尼克’此時正站在講經台前,專心致誌地翻閱著那本落滿灰塵的《杏葉經》,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埃布尼克警長抬起頭來,問道:“怎麼了?巴努托,有什麼情況要彙報麼?”
“我在馬廄那邊發現了一些情況,警長。”寧哲麵色不變,說道:“馬廄後麵的水池池底有一些奇怪的痕跡,好像是人的腳印,您要不要去確認一下?”
“是嗎?”埃布尼克警長想了想,點頭道:“把卡馬克和約翰都叫來,帶我去看看。”
“好的。”
寧哲離開講經室,按照警長的指示去找來了那兩名分彆叫做‘約翰’和‘卡馬克’的兩名警員,三人與警長一起繞過洗衣房,來到了鐘樓西側的馬廄。
馬是很金貴的東西,需要精心伺候,木頭搭建的馬廄頂上鋪著修剪整齊的茅草,比一些傭人的居住條件還要更好些。馬廄後方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闊口水池,聯通著屋簷下的排水管道,用來積蓄雨水。
鍋爐房工人會把燒紅的大塊岩石搬到水池裡,將池水煮沸消毒,然後才能用於馬匹飲用,如果用涼水拌豆粕,馬吃了是會拉肚子的。
所以說不止是居住條件,就連馬匹的飲食條件也比一般的仆人更好。
不過凡妮莎堡很久沒住人了,自然也沒有養馬,所以水池裡並沒有蓄水。埃布尼克警長讓手下警員搬來梯子,爬進水池中,若有所思地端詳著排水管口的黑色痕跡。
“似乎是煤炭的痕跡……”埃布尼克警長蹲下身,用手摸了摸池底雜亂的腳印:“闖入者似乎去過地下的鍋爐房,所以鞋底沾上了煤渣。”
“卡馬克,約翰,你們從排水管道爬進去。巴努托,跟著我,我們去地下室看看。”警長當機立斷,迅速做出了分工。
寧哲儘職儘責地扮演著巴努托警員,跟在警長身後進入了鐘樓,邊走,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手中的黑傘。
在警長以及兩名同事將他認定成‘巴努托警員’時,寧哲便從幾人被誤導錯誤認知裡得到巴努托警員的一些記憶:
他們都是布雷謝特小鎮警察局的警員,受到上級命令出了這趟外勤,這些個小鎮警察的主要任務是封鎖凡妮莎堡周邊道路,協助上麵派來的專案組調查凡妮莎堡文物失竊案。
這把黑傘並不是布雷謝特小鎮的警察們自己攜帶來此,而是上級統一配發下的裝備,在閱後即焚的行動手冊裡有特彆標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