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踏河山,不經意間三十年歲月如白駒過隙,包括壬國在內,及周邊五國遍布足跡。
此外也多了大批追隨者,幾乎都是親自送回家,又被父母賣掉的孩子,才收養在身邊。
三十年辦了很多事,救了很多人,同樣殺了很多人,世間有稱血僧,更多尊其為還子佛。
“阿彌陀佛,施主一家分彆數載,今日得以團聚,願餘生平安,闔家美滿”
“拜謝大師恩德”
一家三口跪地叩拜,並未理會轉頭便離開,所過之處行人儘皆避讓行禮。
見到披頭散發,破衣爛衫,骨瘦如柴殘了雙腿,坐在小滑車上。
用兩根棍子艱難前行的人,無憐憫之心,隻有敬仰膜拜之意。
與追隨者打了個招呼,孤身前往深山老林,舍棄滑車木棍,隻用雙手攀爬。
每前進一下,原地留一具虛影,從早到晚總共四十七日,不知留下多少具。
終有一日攀至山頂,遇天降暴雨傾盆,卻滴水不沾身。
由內而外純潔無垢,非是軀體神魂,乃意境心靈,尋常難以揣測。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暴雨停歇,周圍一片泥濘卻異常乾淨。
抬眼眺望,心中甚為感慨“自九盲大師圓寂到如今,已有七十五年,終達佛門無垢之境”
修為境界更進一步,實在可喜可賀,同時也領悟佛門神通。
了望天地,心中無限,雙手合十口呼佛號,渾身厚重不動如山。
看似無甚變化,實則霞光內斂鎖精元,護神魂,不受外邪侵擾。
山頂枯坐七日,感自然,悟自身,待再睜眼時旅途繼續。
入巴國向君王講經,進單國與儒生辯論,一時間出儘風頭,遭人嫉妒陷害笑而不語,僅一巴掌全拍死。
大儒言“汝乃殺人滅口,行為可悲可恨”
仰天一笑隻回道“汝願與禽獸費口舌乎”
寥寥三言兩語不歡而散,此後世人皆言,有癱瘓僧人亦正亦邪行為癲狂。
總之好壞參半,說啥的都有,卻不妨礙他保持本心,不染塵埃。
但凡至一處,遇不平事要管,又到一處,遇該殺之人要殺。
無論同為佛門僧侶,亦或儒士學子,察覺行惡絕不手軟。
有人道謝欣然接受,有人誣陷小懲大誡,有人請教佛法那便徹夜長談,有人訴說煩悶便為他開解心結。
遇行善之舉,憑一副殘軀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給瘟疫病人換衣服,打掃垢物,洪水泛濫之地,幫忙修築堤壩。
給工錢便拿著,贈與有緣之人,實實在在做個普通苦行僧。
除非遇到厲鬼妖邪,否則絕不施展半分本領,整日灰頭土臉勞累疲憊。
心中無比充實,像旁觀者也像個親曆者,俗世紅塵,家長裡短,點點滴滴。
某些事能管一管,某些事兒隻能等正主幡然醒悟,可他對此不抱任何希望。
時至九盲大師去世第一百一十二年,拖著副殘軀終於到了白龍寺外。
與想象中不同,南原第一大寺,建築麵積挺大,可看的相當寒酸,僧人袍子打補丁,門樓瓦片掉了一半,也不知道補。
簡陋是真簡陋,可抬眼望隻見一條巨龍衝天而起,非帝王之相,實則佛門聖獸。
不必特意去觀察,僅一眼便能瞅見,足可想象堂堂白龍寺,究竟強悍到什麼地步。
“阿彌陀佛,這位師兄請了,煩請先去報備,有任務會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