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達川市治保局家屬院樓下。
田宇開著半截子貨車,獨自一人站在了昏暗的燈光下。
“噠噠…”
而劉翰林裹著一身睡袍,耷拉著拖鞋,很快就出現在了田宇的麵前。
“喲,你還真來了!”
劉翰林麵帶笑意道:“難道,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你交給治保嗎?”
“要知道,以你現在的含金量,我把你交上去,也足夠打開晉升的內部通道了!”
田宇聳了聳肩道:“人各有命!”
“如果您選擇把我交出去,那隻能算我自己選錯了路!”
“不不不!”
劉翰林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收斂。
他目光如刀鋒般上下打量著田宇,直言道:“你並不是一個信命的人!”
“又或者說,你今天的決定,並不是一個信命的人,能乾出來的!”
“你這個說法,很難說服我!”
雖然劉翰林在年齡上,並不比田宇大多少。
但他因為長期所處的環境,早已養成了一種從容不迫,宛若洞悉一切的能力。
即便田宇也算是跟著伍葉,見過不少“大人物”。
但此刻站在劉翰林的麵前,田宇仍有一種仿佛一切都被看透的感覺。
田宇了解與劉翰林這等人身份的節奏,順著對方說道:“您說得對,我確實不信命。”
“像我們這種從最底層往上爬的人,想要打破家徒四壁,談何容易。”
“但身在底層,彆無選擇!”
“我如果站不住,那也隻得怨天尤人,歸結於命了!”
劉翰林再次露出了一個笑容道:“好一個歸結於命!”
“兄弟,你想要讓我出手,可得冒不小的風險啊!”
田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劉科,您說我都敢到市治保來了,還有比投案自首更大的風險嗎?”
“哈哈哈!”
劉翰林大笑了兩聲後,表情鄭重道:“你得先見了馮子航,我才能為你說話!”
“至於原因是什麼,你是聰明人,即便我不說,你應該也想得到。”
田宇很乾脆地掏出手機道:“劉科,實不相瞞,我連對方的信息都打聽好了…”
“都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早就豁出去一切,求這一線生機了!”
劉翰林微微頷首道:“行,那你說說你的計劃吧!”
“劉科,我是這樣想的……”很快,田宇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
“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定的幫助,但是醜話,我得說在前麵!”
劉翰林很現實地說道:“我能在你身上下注,算是興致使然,也算是看到了你身上的閃光點。”
“事情如果能成,那自然最好。”
“但如果說,這中間任何一個環節,出現了意外,我都會第一時間撤出去。”
“畢竟…說到底,咱們隻認識了一天,我不可能為你冒任何風險。”
就像劉翰林說的一樣,田宇“畫的大餅”,確實讓他來了幾分興致。
但興致這玩意兒,永遠不會和孤注一擲劃上等號。
對劉翰林而言,他有著大把的時間徐徐圖之,完全沒必要和田宇死綁在一塊兒。
對於劉翰林的想法,田宇並沒有半分抵觸。
他十分理解地點頭回道:“當然,我明白!”
說起來,有話直說,總比笑裡藏刀要好。
以目前的局麵,但凡有機會,田宇都會去抓。
至於需要冒多大的風險,那壓根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