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府辦招待所,劉翰林的房間。
田宇聽到劉翰林的回答,頓時眼前一亮,連忙問道:“那偉均他們,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我說的是出結果,不是當場釋放啊!”
瞅著田宇一臉期待的表情,劉翰林無奈道:“你今天自己也在現場!”
“你難道不知道,場麵鬨得有多大嗎?”
“就這種情況,你彆說是我了…”
“就是站我後麵的老徐,也不可能做得到,給你把偉均直接放出來啊!”
“呼——!”
田宇聞言,表情頹然地又坐回了椅子上。
一路走來,田宇和李偉均的關係,自然無需贅述。
如今,聽聞李偉均身陷牢獄之災。
田宇要說內心沒有半分波動,那也是不可能的。
見田宇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樣,劉翰林接著又是一笑道:“其實,你也用不著那麼悲觀。”
“嗯?”田宇皺了皺眉。
“市局那邊,已經把這個案子定性了。”
“就是以黃寸頭為首的惡勢力團夥,尋釁滋事,故意傷人。”
劉翰林笑嗬嗬地看著田宇道:“你知道在咱國家,被定性為惡勢力團夥,意味著什麼嗎?”
田宇試探性地問道:“一查到底,起步三大刑?”
“起步三大刑是肯定的了,但是…”
劉翰林端起水杯,略作停頓後,說道:“一查到底的概率,不會太大。”
“在市區又是槍又是炮的,這還不一查到底?”田宇眉頭皺得更緊了。
“大概率不會……”
劉翰林先“咕隆咕隆”連灌了兩大口水,隨後說道:“畢竟他後麵還有李英俊。”
“而李英俊的背後,還有李福旦呢!”
田宇不解道:“一個國企領導,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國企領導或許沒有,但李福旦背後,也有自己的關係啊!”
劉翰林很現實地回道:“在咱國內,山頭主義,裙帶關係,不是很正常嗎?”
“真要一查到底,那有幾個人經得起查啊!”
聽到這話,田宇也是深表認同。
就像之前在湘中市一樣。
當權力鬥爭到了極致,那麵臨的就必將是大洗牌。
局中人,誰也無法避免。
所以,當海麵上,掀起巨浪的那一刻。
幾乎所有執棋人,都在想著,如何將浪壓下去…
“或許,李福旦會被敲打,但事情注定會到此為止。”
劉翰林略有些感慨道:“事情鬨到這一步,誰輸誰贏,很難判斷。”
“不過既然黃寸頭的主犯身份,已經定下來了。”
“那等到相應的流程走完,偉均他們的案子,也就接近尾聲了。”
田宇想了想,輕聲道:“這次的事兒,你費心了…”
“彆這麼說,我費心是應該的。”
劉翰林倒也沒講客氣,隨意地擺了擺手道:“畢竟,物流行業,是我讓你們乾的。”
“那出了事,我也理應要管到底。”
“不過你今天的表現,讓我有了些不一樣的想法。”
“嗯?”田宇下意識地抬起了腦袋。
“撈偏門,歸根到底還是小道。”
劉翰林看向窗外的市府辦大院,低語道:“身份的烙印,遠比財富的多寡,更難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