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三十。
達川第二看守所,18號監室,落針可聞。
老吳頭盯著李偉均的背影,腦海中浮現出了自己白發蒼蒼的母親。
正如小葉所說的一樣。
人生,總共也沒有幾個十年。
而等老吳頭服刑完,出獄的時候,他的母親,或許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有小葉關照,或許在母親離去時,老吳頭還有機會申請外出,給母親送終。
如果不答應小葉的條件,那老吳頭極有可能,會將牢底坐穿,再無披麻戴孝的機會。
想到這兒,老吳頭不再猶豫。
他走到二鋪旁邊,朝著自己的心腹,低聲交代了兩句。
很快,倆人湊在一塊兒,低聲討論了起來。
“你去跟大腳說一聲,待會我一動,就讓他跟著動”
老吳頭衝著二鋪上的青年道:“隻要他能把新來的,那個姓李的給我廢了!”
“我到時候安排人,給他們家裡送一萬塊錢。”
看守所這個地方,遠比外麵更現實。
除了比拳頭外,錢就是一切。
二鋪青年直截了當地問道:“那我呢?”
“大腳負責動手,我們這些在旁邊的人,不可能白忙活吧?”
雖說動手的人,隻有大腳。
但例如二鋪青年,這些18號監室,老吳頭的骨乾力量,大家也不可能閒著。
不往遠了說,哪怕就是二鋪青年,傳個話。
那他也需要承擔,相應的風險。
更何況,老吳頭這個頭鋪,並非拳頭打出來的,而是李管教“欽點”的。
平日裡李管教安排的日常工作,二鋪青年自然要全力配合老吳頭。
可像今天這種事兒,二鋪青年要是撈不到油水,肯定也不願平白無故擔風險。
老吳頭聞言一愣,很快答道:“隻要今晚這事兒順利辦完!”
“我還有兩千多的監幣,這錢到時候都給你用!”
前文中說過,老吳頭家裡條件,非常差勁。
他這種家庭條件,根本就不存在有人存錢。
而他這兒兩千多的監幣,那完全是通過威逼利誘等方式,靠著“頭鋪”的身份,欺壓新人弄來的。
換言之,這兩千多的監幣,已經是老吳頭的全部家當了。
為了小葉交代的任務,能夠順利完成。
老吳頭可以做到豁出去一切,也足以說明了自己的誠意。
“那行吧!”
二鋪上的青年,稍一思索後,問道:“什麼時候動手?”
“唰!”
老吳頭看了一眼,在夜燈照耀下,略顯朦朧的掛鐘指針。
他思索了片刻後,低語道:“晚上一點吧!”
二鋪青年,得到準確的消息後,又低聲將消息,如實轉達至了睡在三鋪,四鋪的重刑犯。
“……”
很快,18號監室,又隻剩下沉重的喘息聲。
但無論是老吳頭,二鋪青年,以及需要乾活的大腳等人。
還是已經感覺到危險來臨的李偉均,以及鵬翔,都隻是閉眼假寐。
時間一晃而過,牆上掛鐘的指針,也是緩緩指向了淩晨一點。
淩晨一點,夜半醜時。
醜時被視為一天中,最安靜的時段。
古人認為此時萬物沉寂,適合深度休息。
按照《黃帝內經》的養生理論。
醜時與肝經對應,強調此時應保持睡眠,以養護肝臟。
“呼——!”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