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棚戶區與火車站的交界處,董大器目光格外堅毅。
“宇哥,在棚戶區的日子,我已經過了十多年了。”
董大器指著棚改區,情緒激動道:“在我小的時候,真的以為人人平等。”
“但事實上,是這樣嗎?”
“從我讀小學開始,無論我如何迎合班上的同學,他們都不會跟我一起玩兒!”
“他們隻會捂著鼻子,說我是棚改區出來的,身上臟,散發著惡臭!”
“哪怕我的衣服,是我奶奶一件一件用手搓乾淨的!”
“那時候我就認為,讀書或許是唯一的出路!”
“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啊!”
“我考上了市裡最好的中學,可那學校在市中心,要寄宿,我讀不起啊!”
說到這兒,董大器的話語哽咽道:“為了我能讀那個學校,我爸媽隻能去礦上打黑工!”
“最後礦塌了,礦老板有關係,他把事情壓下來了,就賠了三千塊錢!”
“活生生的兩條人命啊,就值三千塊錢!”
“我爺爺走在上‘方’的路上,就因為礦老板和馮子航是朋友,最終求告無門,活活累死…”
“哥,我想要混社會,除了想出頭,我他嗎還想報仇啊!”
“你說像我這種出身,不混社會,一輩子有機會直麵馮子航嗎?”
聽到董大器的聲聲怒吼,田宇也總算明白前者之前所做的一切。
他深呼吸一口氣,眯眼看向董大器道:“在俊發,你為什麼要擅作主張開槍?”
“你就不怕那人不服氣,真把你將住了?”
“難道說,你就不怕把他打死了,自己下半輩子也完了?”
按照田宇和董大器商量好的結果,後者隻需要把五連發,從帆布袋裡拿出來。
至於如何去使用五連發,那都是田宇的事情。
可令田宇沒想到的是,董大器竟然直接把五連發掏了出來,並扣動了扳機。
“怕!”
董大器沒有過多的猶豫,坦然回道:“但相比於後半輩子完了…”
“我更怕自己還活著,但永遠沒有報仇的機會…”
田宇再一次盯著董大器,注視了許久。
見後者始終麵不改色後,田宇直言道:“明天開始,我就要全麵絞殺俊發。”
“我會安排山河和昊子帶隊,你敢不敢自己負責一塊兒區域?”
董大器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宇哥,你指哪,我就打哪!”
“行,你今天早點休息,明早八點公司集合。”
田宇轉身就走,向前走了數步後,忽然停下了腳步。
“大器,我在你家的礦泉水瓶堆裡放了點錢,不多,你先用著。”
田宇用著極其肯定的語氣說道:“一年!你跟我混一年!”
“我不說保證你住大彆墅,但小洋樓一定給你安排一套!”
話說完,田宇頭也不回地離去。
而董大器站在原地,早已熱淚盈眶。
…
晝夜更替,一夜無話。
翌日早上八點,唯楚物流公司。
田宇和劉山河,張昊然,以及很少出現的子龍與小兵,這幫一代成員,齊聚一堂。
而董大器作為二代的“獨苗”,則是小心翼翼地給諸位大哥,伺候著茶水。
田宇掃視眾人,直言不諱道:“我們要進物流,就肯定繞不過李英俊。”
“梁子已經結下了,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李英俊既然不敢露麵,那我就打算全麵絞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