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唯楚物流地下室。
此刻,地下室裡的鎢絲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而淪為階下囚的陳遠,左十三六人,則是滿臉血汙,身上布滿了被“修理”過的痕跡。
乍一眼看上去,陳遠整個人無比埋汰,再無半點留學海歸的派頭。
“踏踏踏!”
李偉均邁著沉穩的步伐,麵無表情地走向了被捆綁在地上的陳遠。
因為左十三的那一槍,老三的那名兄弟,第一時間就被李偉均送往了“熟悉”的醫院就診。
雖說那名兄弟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對於組局的李偉均而言,同樣也不是小事兒。
正因如此,麵對陳遠,李偉均也不可能會有什麼好臉色。
“你認識我嗎?”李偉均居高臨下地看著陳遠,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
“李偉均,唯楚的二號人物…”
陳遠緩緩抬頭,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絲怨毒道:“侵吞我們永安的計劃,就是你定的吧?”
“前腳靠我們壓了龍騰一頭,後腳就盯上了我們永安,你們這種人也配混社會?”
陳遠的話語中,滿是對李偉均的鄙夷。
不難看出,在陳遠的心中,他對於唯楚的恨意,甚至不弱於天川集團。
“侵吞你們永安?”
李偉均不屑地回應道:“沒有你們幫忙,龍騰麵對我們,難道就有機會抬頭了?”
“你動一動,你拿你聰明的小腦袋,好好想一想!”
“真沒有我們唯楚,你們永安是不是被龍騰吃得連渣滓都不剩了!”
“我們兩家合力打跑了龍騰,我們又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擊垮了天川。”
“現在,你說我們要侵吞永安?”
“老子真想要生吃你永安集團,在達川這地界,你有能力還手嗎?”
“我們要選擇無動於衷,作壁上觀。”
“光靠天川集團,就夠讓你現在墳頭草,都得有三丈高!”
19世紀英吉利著名外交官,首相亨利·約翰·坦普爾·帕麥斯頓曾說過。
沒有永恒的朋友,也沒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這句話,其實不隻是在國與國之間適用。
企業與企業,勢力與勢力之間,同樣也適用。
都說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對錯,隻有利弊。
純粹從利益的角度,唯楚與永安都是單獨的個體。
當初劉瓏提議,為唯楚伸出援助之手,是為了共同抵禦龍騰集團。
而劉瓏在得知,陳家兩兄弟出事後,選擇隱瞞不報,並未告知唯楚。
則是,為了防止後者趁火打劫。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站在各自的立場,其實無論是陳遠,還是李偉均,都有自己出手的道理。
唯一的區彆在於,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就比如說此刻,李偉均站著,而陳遠跪著,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就憑我手裡的股份,要和我談,最起碼也得是田宇親自出麵!”
“你一個二號人物,我提的條件,你能做主嗎?”
麵對李偉均的聲聲質問,陳遠隻是把頭偏到了一眼,賭氣似的回了一句。
“行了,既然我們陳家大少不想和你談,就我來和他談吧!”
地下室上方,忽然傳來了一名男人的說話聲。
而剛把頭偏向一旁的陳遠,聽到男人的聲音,猛然抬頭。
“……你,你怎麼出來了?”
陳遠看著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田宇,眼神中寫滿了驚訝。
陳遠清楚地記得,根據他掌握的情報,田宇最起碼都得過完年,才能釋放。
而此刻看到田宇的出現,作為商賈之家出身的陳遠,也很快意識到了上層的傾向。
“你看,你不是已經猜到,我為什麼被提前釋放了嗎?”
田宇走到陳遠身邊,將原本插在兜裡的雙手,緩緩拿了出來。
緊接著,他俯身下蹲,雙手撐地,盤腿就坐在了陳遠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