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這輩子死也死明白的清晰目標,祝箏頂著劍鋒硬生生回了頭,一襲火紅的官袍映入眼簾。
一個絕對想不到的人出現在這裡,且是這副陣仗,祝箏張著口,滿臉震驚道,“聶指揮使?”
“這地方可真是讓人好找……”聶如柯睨了她一眼,“祝四小姐好大的能耐,一個兩個為你神魂顛倒不說,如今都要尋死覓活了。”
祝箏被嗆的一頭霧水,“指揮使這是何意?”
聶如柯沒理她,開門見山道,“跟我走一趟。”
祝箏卻不知道見的是哪座山,繼續懵道,“為什麼?”
聶如柯不耐煩了,“少廢話。”
祝箏:“不是你一直在廢話嗎?”
聶如柯:“……”
一時間寂靜,聶如柯沉默了好一會兒,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布團扔過來,“自己看。”
這團布團裹的嚴實,祝箏拆了好幾層,才拆出最裡麵一團白紅相間的東西,展開來看,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天爺爺,是一封血書。
還是一封剛出爐的新鮮大血書。
這塊布足有三尺寬,五尺長,洋洋灑灑的字跡潦草又狂亂,半乾的血跡尚有濡濕的觸感,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祝箏迅速掃了全篇,寫的端是情深似海,不堪磋磨,今生緣薄,來世再續……
措辭讓祝箏觸目驚心又摸不著頭腦,抬頭問道,“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到底誰要跟她這麼血腥的說再見了?
聶如柯見祝箏拿著血書轉過來,往後撤了撤,生怕蹭到他的衣角,一把劍仍杵在祝箏脖子上,“跟我去一趟蘇東陵留仙亭。”
祝箏瞧他這把寒光閃閃的長劍,擰眉道,“我要是不想去呢?”
聶如柯冷笑,“馬車上備了繩子。”
祝箏也笑,“那指揮使又何必問,直接綁不是更省力氣?”
這封血書當然嚇了祝箏一跳,任誰收到這麼血腥的東西都淡定不了,但她心裡在忖著,是誰能指使聶指揮使跑腿,把這個他嫌棄成這樣的東西送過來。
“省哪門子力氣?綁了還得把你扛過去。”聶如柯冷聲道,“你用自己的腿走,放心,我原模原樣帶走你,還會原模原樣送回來。”
祝箏反骨不少,最討厭被人架著乾什麼還不說明白,但此時他舞刀弄劍的,萬一被姐姐撞見,說不定驚了胎氣。
彆無選擇之下,祝箏隻好跟他上了馬車。
留仙亭修在蘇東陵臨江的高台上,正麵西岸,是個觀日落的好去處。此時恰逢日沉水中,殘陽一道,半江瑟瑟半江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