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玩出花樣的京都姐妹校交流會結束了以後,東京咒高一年級二人的生活進入了平穩的社畜時期。
很平穩,指沒遇到襲擊,沒遇到危險的咒靈,日複一日地做任務。
社畜,指醒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乾的比牛多。
唯一比日本國內社畜好的一點恐怕就是薪酬確實可觀。
對此,有紀在致電中談道:“那不挺好嗎?乾的多了直接退休!賺到夠用的錢就行了。”
“那恐怕不行。”
“欸?為什麼?”
有紀隔著電話發出了疑惑。
第一次見不想退休的咒術師呢!
要知道隔壁007的輔助監督高井本人可是奔跑在退休前線的第一人。
喬伊含糊地說道:“……有些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已經不再是十一二歲的年紀,已經不再能大聲對有紀說出“你還是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反派啊”之類的話語。
人類的成長是體現在這種事情上的嗎?
腦回路跑偏到另一個方向去,喬伊及時止住,不聲不響地拋出下一個話題。
“加茂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想到自己的事情,有紀的眉毛不自覺地就擰成一團,“那個死糟老頭子還不肯鬆口呢,不過我看也快了,他沒幾天好活的。”
“大概也就是最近,我還要去那邊一趟……”
喬伊靜靜地聽著她講起加茂家裡或醃臢或怪異的事。
“啊,對了。”
有紀似是想起了什麼,打斷了自己先前想說的話。
“你們這次姐妹校交流會有碰到加茂的人吧。”
喬伊如實答道:“確實有。”
“啊……真好……”
有紀感歎了一下,通話靜了片刻。
“現在禦三家也開始把族人送到外麵上學了啊。”
她的語氣充滿了惆悵,不知道是懷念還是恍惚。
喬伊沒評價這個,隻是提到:“加茂友美?”
“是,就是她。”
有紀乾脆地說道:“她是葵的妹妹。”
那個詛咒師葵?喬伊眼前一瞬間閃回葵的麵貌,她有張仿佛曆經滄桑又雲淡風經的臉。
這樣淡定的葵和脾氣爆又易激惹的加茂友美?
“噓……不要說出去,”有紀感到些許心虛,“雖說葵無所謂,但她們兩姐妹還是會儘量避嫌的,畢竟……”
她們一個是咒術師一個是詛咒師,立場上天生的相對。
如果加茂友美想要在加茂家裡繼續安全地待下去,一個做了詛咒師的姐姐是必須消失的。
有紀解釋說道:“我和你說這件事,主要也是知道你嘴嚴,說到你這就相當於進黑洞了,彆人什麼也挖不出來。”
“這種東西也隻有她的敵人會感興趣,”喬伊回道,她念起加茂姐妹的身份關係,不由得升起了點好奇,“姐姐叛逃,妹妹為什麼留在加茂家?”
“……”
良久,有紀才回應了她的困惑,她的聲音裡絲毫沒有異樣。
“葵逃的時候,她妹妹才在繈褓裡,什麼也不知道。”
“我想她也是後悔過的吧,把妹妹孤身一人棄在那樣的地方。”
深受其害的人最清楚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現代化的腳步根本不能撼動深院裡掩埋在雪下的血。
“隻是……”
深入泥沼的人尚且不能自救,如何又能將自愛的心情剝出一點分給胞妹?
在那種地方,多餘的仁愛之心是真的能磋磨死人。
如此,淑美奮力一搏,變成了葵,葵又變成了詛咒師,永遠失去了回到加茂家接回友美的機會。
她知道,如果要讓友美好好地活下去,作為姐姐,自己這個詛咒師就不能與她再有半點關係。
可從曾經的加茂族人到如今的詛咒師,這個身份代表著她對加茂家最大的惡意。
她最喜歡加茂長老們因她這個叛徒而扭曲的嘴臉,好像這樣才能解了十幾年前所受的疼痛。
於是,才陷入今天這種僵持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