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以最快速度趕回市政府秘書處,今天的辦公室氣氛格外森嚴,處處透露著如臨大敵的感覺。
見周墨回來,王鵬文滿臉焦急的想要上前說話,哪曉得處長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白良仿佛有預知能力般的出來。
“小周,你回來的正好,趕緊去張市長辦公室一趟,有急事。”
“知道了白秘書長,我放好東西這就過去。”
“彆放了,立刻過去,跑步去!”白良不容置疑的說,他是市長熊江河的大秘,熊市長退休在即,並且升遷無望,所以白秘書一直都很佛係,習慣與人為善。
在周墨前世的記憶中,對方也的確如此,等熊市長退居二線後,他便被調往了江橋區交警大隊,成為一名支隊長,算是同級彆的平調,可一個小小的隊長哪有市長大秘風光。
哪成想今天的白良卻格外嚴肅,周墨連忙答應一聲,正準備出門上樓,好巧不巧撞見了副秘書長於自力。
後者倒是相當輕鬆的模樣,還在那打招呼呢:“小周,上午跑土地局去了吧,辛苦呀。”
“謝謝於秘書關心。”周墨答應一聲,側身將對方讓進門,然後迅速往樓上跑去。
張副市長的辦公室大門正敞開著,市長熊江河跟常務副市長李保田都在,兩人是這棟樓裡的老資格了,正在安慰麵前這位剛上任不久的新人。
“都是債呀,就是沒想到還債的人成了你,小張,受委屈了。”熊江河微歎口氣。
李保田道:“那幫農民工太蠻橫,太無理,誰給他們的膽子,居然敢鬨到市裡來,簡直無法無天,立文你放心,我讓老楊好好處罰他們!”
張立文尷尬笑笑:“這個不好吧,他們畢竟是為了討要工錢嘛,據我所知,明清仿古街的項目他們不僅沒能結到工錢,還搭進去一個工友,小夥子到現在都還躺在醫院呢,搞不好下半輩子都醒不過來!”
“那也不能攔車砸車呀,一碼歸一碼,這幫違法亂紀的家夥必須嚴辦!”李保田甚至比張立文還要憤怒,看模樣那幫農民工大概率慘了,搞不好還有牢獄之災。
周墨見狀,趕忙敲響辦公室的大門,三人看過來,李保田怒道:“小周,你這一上午跑哪去了?”
“李市長,我去了土地局。”周墨淡定應對。
張立文也幫他打圓場:“是啊,文旅創業園的項目比較緊急,是我讓小張加快速度的。”
李保田冷哼一聲:“沒一個像樣的,這次的事不光要嚴懲犯罪分子,咱們大院的保安係統也有問題,半點警覺性都沒有,居然能讓一幫農民工把副市長的專車給砸了,熊市長,我建議全部換掉!”
熊江河支支吾吾,他已經是個快要退休的人了,換市政府全體保安這事太大,真執行下去,怕是要引起不少流言蜚語。
李保田還想步步緊逼,周墨突然插嘴道:“熊市長,李市長,張市長,這件事沒必要大張旗鼓的進行懲罰,我覺得要息事寧人,將負麵影響降到最低。”
“你這意思是我想出風頭囉?”李保田眼一瞪,他是南泉縣出來的,那裡的乾部有個特點,作風大膽,雷厲風行,性格暴烈,可能跟南泉人愛吃鹹辣的習慣有關。
麵對常務的質問,張立文暗暗替周墨捏了把冷汗,熊江河更是表情猶豫,一副想管又不想管的模樣。
周墨依舊淡定:“李市長,我沒這個意思,您誤會了。”
“那你啥意思?這幫農民工已經不是第一次鬨事了,這次大事化小,他們下次還會鬨,到時候鬨出什麼大問題,你一個小小的秘書能夠承擔這份責任嗎?”
“我承擔不了。”
“那不就完了,這事就按我說的辦,先把這幫人關看守所,為首的幾個全部法辦,落實刑,看他們還鬨不鬨!”
“我雖然承擔不了這個責任,但我能幫他們拿回工錢跟賠償,隻要解決了這兩個問題,他們肯定不會再鬨,事情的影響也會降到最低。”
此話一出口,彆說李保田愣住了,就連熊江河跟張立文都目瞪口呆。
要知道這件案子已經拖了大半年,主犯張彪都被判了,而他手底下的那幫農民工足有三四百號人,涉及到近兩三千萬的龐大資金。
就是把正在服刑的張彪刮層皮,他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啊。
“小周,話可不能亂說,這裡麵可涉及到好幾千萬的數目!”李保田表情深沉的說。
周墨道:“李市長,如果討要不回農民工的欠薪,我可以自動離職。”
“小周…”張立文想阻攔,卻沒有攔住。
李保田發出一陣冷笑:“行,這件事就由你全權處理,張市長,你看這樣安排行不行?”
事已至此,張立文又能說什麼,隻得點點頭:“都聽李市長的。”
李保田跟熊江河走了,張立文關緊房門,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終於,忍不住的訓斥了起來:“小周,你知道你承諾了什麼嗎?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在市裡乾了這麼久,怎麼一點覺悟都沒有?就讓李市長處理嘛,幾個農民工而已,抓了就抓了,你逞什麼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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