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縣”
張鬆還想攔攔對方,可轉念一想,這家夥今天剛上任,初生牛犢不怕虎。
如果事情在他的操控下進一步惡化,那就有人背鍋了啊。
到時候激怒嫌犯的鍋就能全都扣在對方頭上了,領導也不會怪責其他人。
想到這,張縣長的聲音明顯變小,到最後幾乎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
而被扒拉開的石政委則純屬反應慢半拍,等他反應過來,周墨已經抵達嫌犯麵前三四米處了。
“你你又是誰?你莫過來,站住,站住!你莫過來!”黃大年情緒異常激動,握著塑料刀柄的手不停顫抖,在校長脖子上下來回比劃著。
一中校長本就是個弱不禁風的文人,此刻又流了會血,隻覺得眼冒金星頭暈腦脹,那刀子就在她眼前上下比劃著,幾乎令她窒息。
“彆激動兄弟,我不是來對付你的,而是來幫助你的。”周墨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黃大年卻根本不吃這一套,怒道:“幫俺?幫俺啥?想著怎麼欺負俺們是吧?你們這幫臭當官的,把俺們這些老百姓放在心上了麼,一幫畜生,讓學校害俺兒,你們遲早要遭報應的,老子老子今天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聽見這話,在場的公務人員臉上全都浮現出憤怒的表情。
石政委則冷笑一聲,暗道新來的副縣長也不牛逼啊,還不是跟自己一樣,被個臭賣豆腐的罵的狗血淋頭?
周墨卻並沒有因為嫌犯的怒罵而有半點情緒波動,反而語氣淡定的說:“殺人或者報複社會是解決不了實際問題的,你現在殺了校長,難不成你兒子就能康複了?如果殺人能治病,那社會上每天要死多少人?”
這麼一說,反倒是把嫌犯給問住了:“俺俺不是這個意思,俺就是想讓你們用心治俺兒,他是俺家的獨苗,不能出事啊。”
“那你呢?你現在這麼乾,是不顧自己安危了?”
“俺,俺有什麼打緊的,反正俺媳婦早就病死了,如果俺兒救不活,俺也不想活了。”
“那你父母呢?你媳婦的父母呢?”
“啊”
“黃大年,你父母跟你嶽父嶽母應該已經退休了,據我所知,他們的退休工資不高吧?一個月補貼七八十塊錢,這點錢能活麼?靠著家裡那兩畝產力低下的薄田?你作為家裡的頂梁柱就這麼去了,今後誰來養家?我要是你病死的媳婦,在地下都得恨你,小的照顧不好,老的也被你主動放棄了,你還算男人嘛?”
這席話每個字都敲擊在黃大年的心頭上,說到了他的心坎裡。
人到中年活的不易啊,他一個小小的豆腐攤攤主,不光要養兒子,還得侍奉雙親,萬一就這麼死了,一家子人都要上街討飯。
聽說城裡最近在驅趕乞丐,說是要維護市容評選文明城市,四個老人現在連討飯都沒有門路了,怕是隻能餓死。
可事已至此,已經難以善了了,黃大年雖然隻有小學文憑,卻也懂得違法必究的道理。
想到這,他老淚縱橫,隻有種被架在火上炙烤的感覺。
“俺俺不想的,俺真的不想的”
“黃大哥,彆激動,這個時候更要冷靜。”周墨高聲說道:“咱們商量商量,談談條件,你覺得怎麼樣?”
“條件?談啥條件?”黃大年淚眼婆娑,一長串鼻涕落到女校長臉上,她也不敢抬手去擦。
“你這也算是犯了事,對不對?”
“沒錯。”
“那這樣,你現在把人家校長放了,我向你保證,拘留十五天這事就算了,至於你兒子那邊,我親自去盯著,縣裡治不好,就送市裡,市裡治不好去省城,省裡如果再治不好,那就去首都,萬一你兒子死了,我督促南泉一中進行賠償,這筆錢少說十五萬起步,你看怎麼樣?”
周墨在說這話時,周遭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唯獨石政委雙眼一瞪,立馬就要嗬斥,怎麼能代替縣裡做決定呢?哪曉得胳膊卻被張縣長給死死掐住了。
回頭一看,對方目光嚴厲的盯了過來,表情很明顯,不要打擾周墨辦事。
十五萬在南泉不算小數目,足夠買套房了,更何況周墨還保證了治療兒子的方案,以及黃大年最關注的判罰問題。
鬨了這麼一大場,最後隻是拘留十五天,已經算相當客氣了。
黃大年臉上的表情明顯鬆動,可還是不敢肯定對方的承諾有沒有效,萬一是誆騙自己的呢?
問道:“你你是誰?憑什麼說這些大話?”
周墨道:“我是南泉縣副縣長,縣局書記兼局長,我叫周墨,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張縣長,看我對你的承諾作不作數?”
張鬆立馬高聲答應:“作數作數,你現在放了校長,我保證縣裡一定履行周縣長的話。”
這麼一說,黃大年也不得不相信了,他手一鬆,鋒利的水果刀應聲落地。
得到釋放的女校長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連滾帶爬的往警察這邊跑,哇哇哇哭的像個五十歲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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