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聞言，葉謀愣了愣，而一旁，葉凡則是若有所思，而後，擺手道：
“引路吧。”
“好。”弟子回應，邁步在前，葉凡緊跟其後。
穿過木門，門內，是充滿年代氣息的大廳，大廳內有廟堂，廟堂沒有供奉什麼神像，卻擺滿了香爐，香爐裡有許多香柱，都是已經燃儘的，灰落在爐子裡，連爐子都裝滿了，溢出許多在台上。
這多半是香火味的來源。
“怪事。”
葉凡注意到了這有些奇怪的一幕，眉頭皺起。
“葉王需要上柱香嗎？”似乎發現了葉凡的表情變化，弟子在一旁問道。
“廟堂無神，香火該供給誰？”葉凡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葉王信誰便供給。”弟子笑答：“供奉以誠為本，心意至，何須神像？”
“挺有意思。”這話讓葉凡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弟子，又問道：“若是沒有信仰，也能上香嗎？”
“人怎會沒有信仰？”弟子卻是不解：“人活一世，信神信鬼信佛信魔，信凡世俗言信真理卓見，信自我信他人，總歸會有信仰的東西。”
“無需實體也可？”
“信仰，本就虛無，隻不過一些人的念想需要信仰有個實體。”弟子再度回答，向葉凡作了個揖。
話到這裡，葉凡微微沉默，一時間，竟然有些驚於這個帝師門下弟子的見解。
一陣，葉凡沒再說什麼，隻是走上前去，抽出旁邊散放的香來，點燃後插入香台。
百十年來，葉凡幾乎從未供奉什麼，他不太信鬼神之說，也就沒有學著他人一般上香祈福，偶爾念起，也隻是隨意敷衍。
不過這一次，葉凡難得的有些認真，插上香後，看著煙氣上升，恍然間，腦海裡，一些畫麵出現，幾個人物閃爍。
那都是他極其難忘的人與事。
“葉王可否看到了自己的信仰了？”一旁，弟子發出聲音。
葉凡驚醒，這一下去看香台，才發現自己剛剛上的香，竟是已經燃儘。
“好奇妙的香火。”這驚奇一幕，葉凡不由得驚呼一聲。
弟子聞言，笑而不語，隻是向著葉凡作揖，繼續引路在前。
廟宇很快穿過，沒有多少時分，從旁邊的石門一過，又是一個空曠的小院出現，小院無雜物，院牆外則滿是綠植。
一個老者就在這小院的中央靜坐，背對著葉凡，沒有任何動作，姿態隨意，似乎在入定之中。
“師尊，葉王到了。”弟子發聲，彎腰行禮，而後便退了下來。
老者並沒有發出聲音，葉凡留在原地，微微猶豫，正要開口，老者的聲音卻也在此時響起。
“若是為我去留而來，便無需多言了。”
一句話，葉凡有些噎住，好半響，才拱手道：“帝師，果真是名不虛傳。”
“我從未稱過自己帝師。”老者回答，依舊背對著葉凡：“不過是他人稱呼。”
“好。”說到這，眼瞧著這帝師明顯超凡，葉凡也沒有拘於招攬，而是問道：“帝師既知我會來，可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話語出，老者沒有回應，似乎也沒有想到葉凡的轉換會如此快。
“葉王是個心係天下的人。”沒一會兒，老者才開口，話語深沉：“不過，你的執念太重，讓你對於這凡世的處理有些過激。”
“帝師能看出我有執念嗎？”葉凡稍微驚訝，心中卻是仍有些不信，問道：“是何執念。”
“親人之死，愛人之死，手足之死。”老者簡單回答，三句話，概括了一切。
“簡直駭人。”葉凡再次驚訝，看著老者，一時間，竟然有些難以置信：“帝師怎麼能得知這些？”
“凡事有因果，參透因果便能洞悉一切。”老者淡淡回答。
葉凡自然是不信老者的因果，可這時擺在眼前，他也有些猶豫了，問道：“帝師知我執念，點出，是為何意？”
“自然希望規勸葉王一二。”老者回應，聲音則是帶著一抹幽歎：“我曾見過一人與葉王相似，那時懼怕因果連累，並未多言，後來他走入歧途，成為了如今人族破碎的最後一塊拚圖。”
“帝師所言，應該是寧校長吧？”聽到這，葉凡猜測。
“嗯。”老者點頭：“他的本領，若用於正途，可以超凡脫俗。”
“葉王同樣如此，若能放下執念，此生，定然能登峰造極，走向傳說中的境地。”
“如此……”聽到這裡，葉凡沉吟，眼神有些閃爍。
不過很快，葉凡一笑，搖了搖頭，看著老者的背影，說道：“無執念，我這一生，也就沒了意義。”
“爭強鬥狠並非我願，爾虞我詐更非我心，若不是為了執念，我此時便可以急流勇退。”
“葉王何不嘗試？”老者卻是問道：“你已是真正的天資卓越者，隻需靜心，也許便能觸及曾經未能觸及之事。”
“可那並不是我所追尋的事。”葉凡搖頭。
聞言，老者歎了口氣：“葉王之心堅如鋼鐵，已經無法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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