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充滿惡意的話就像尖刀一般戳在了蘇桂英的心上,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她急忙想要將自己那因長時間風吹日曬變得又黑又糙的手藏到衣袖下,然而不管她怎樣努力掩飾,這些明顯的勞作痕跡依然無法遮掩。
這些都是她在田間勞作和逃難途中的歲月印記,是再多昂貴的護膚化妝品也難以撫平的粗糙皮膚。
隨著眾人的諷刺話語不斷傳來,蘇桂英的臉上泛起了一陣羞愧的紅暈。
她無助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腳步踉蹌,似乎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
看到小姐受如此欺負,一向冷靜的青蓮迅速衝上去扶住了幾乎站不穩的蘇桂英。
青蓮的眼中充滿了對這些嘲諷者的憤怒之火,牙齒咬得“咯咯”響,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她壓低了聲音但仍然能聽到那份壓抑不住的憤慨:“小姐,這些人簡直太可惡了!”
“我這就進去跟他們理論清楚!”
青蓮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決絕的氣勢。
“彆去!”
蘇桂英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拉住了即將失控的青蓮。
她的眼神充滿了乞求,像是抓住最後一絲希望般看向對方,“彆去,白金玉一直都不喜歡我……也許,王姐姐會幫我說說話?”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徹底擊碎了蘇桂英內心殘留的最後一抹希望。
隻聽一陣冷笑過後,一道悠揚卻不無惡意的聲音傳了過來:“皮膚稍微有點黑又能怎麼樣呢?不認識字又怎麼了?畢竟人家好歹也是某個軍官的女兒呀。”
聽到這裡,另一位叫做白金玉的女孩則冷言反駁:“一個小軍官算得了什麼?你彆忘了我們家可是有身份背景的,難道還會怕這樣一個小小的武職官員不成?”
旁邊一人隨即插嘴:“那你家父親雖然不怕,但他本人如何呢?據說你們那位舒軍官與本地的刺史關係非同一般哦。”
麵對對方的挑釁,白金玉顯然被激怒了:“所以你覺得今天故意邀請這位所謂的‘村姑’前來是為了巴結她父親的社會地位嗎?”
“絕對不是這樣。”
對麵的女人——王梓瑕依舊維持著從容鎮定的態度回應道,仿佛這一切不過是天氣變化一般平常。
“隻是因為我注意到在課堂上她看起來挺孤單的樣子罷了,於是便隨便安慰了幾句而已。誰知道人家卻當真了起來……”
周圍響起了一波波幸災樂禍式的笑聲。
其中一名學生以輕佻的態度補充說:“我還聽說過,據說那位舒小姐的母親如今已年過半百了呐!”
“她們是在戰亂中從遠方輾轉而來避難的難民家庭,當時還不得不跟很多陌生人擁擠在一起生活,途中甚至遭到襲擊,臉都差點被打毀,直到現在仍隻能整日閉門不出躲避外人。”
此話一出,在場者皆倒吸一口涼氣。
與此同時,某些人性當中最黑暗麵也被悄然喚醒,夾雜著一種莫名興奮與赤裸裸歧視的目光投向了那位可憐女孩所在方向……
“這樣說來,恐怕這個蘇桂英根本就算不上什麼乾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