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杜乘鋒在前些天就醒了,他是被打鐵的聲音敲醒的。
原本在與那成千上萬的星君大戰的時候,他確實是戰至了力竭,這無疑是他打過最為凶險的一場戰鬥,他麵對的是堪稱無窮無儘的敵人——但他隻有打,也隻能打,隻因為他的敵人不會給他留下任何退路。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根本上的差異,導致他與那些所謂大能們之間,必須是有一邊要死絕的,畢竟那些大能們容不下他,他自己這邊也不可能就這麼束手待斃。
所以大戰一場,也就成為了必然。
用一場宏大的戰鬥作為自己的終結,或許也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起碼在杜乘鋒看來,這確實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其實回首往昔,在薊北的時候,他沒有選擇逃離,而是選擇用戰鬥的方式來直麵危險,或許就已經注定了那一日的結局。
所謂戰天鬥地,就算打到世界的儘頭,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但唯獨令杜乘鋒沒想到的是,他沒有死。
明明身體都已經力竭,已經四分五裂,但他的精神卻變得愈發地堅定,愈發地純粹澄淨——那些打在他身體上的攻擊如潮水般洶湧澎湃,但也就是這洶湧澎湃的攻擊,卻也像是洗去了他身上的某些東西。
直到他的**,徹底被衝刷殆儘。
雖然如今的他已經變成了殘破的碎塊,但他的意誌反而變得愈發地凝實。
甚至凝實到,足以誆死那耀光星君。
嚴格來說,耀光星君其實不能算他殺的,殺死耀光星君的,是其心中的貪婪——若是這耀光星君真就能克製住心中的貪念,直接像其他星君一樣將他的殘軀鎮壓封印,那隻剩下殘軀的他其實也是沒有太多辦法的。
但這耀光星君卻偏偏,想要將他利用起來。
那被打製成兵刃的過程,對於杜乘鋒來說實在是太過熟悉,畢竟類似的感覺,他在磨刀的時候,已經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次——甚至眼下這個作為刀胚的視角,他也是頗為眼熟,甚至可以說,已經品鑒得太多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耀光星君實在是太過廢物。
明明都已經拿到了他的殘軀,可這耀光星君卻連將其打製成兵刃的能力都沒有,還非得讓他親自提醒一下,這耀光星君才知道找個正經鐵匠。
可問題也就在這了,找鐵匠也就找了,這耀光星君居然還想讓人白乾活不給錢。
就這點素質,也配把他握在手裡?
正好杜乘鋒這邊也準備試試自己的鋒利程度,於是耀光星君理所當然的死了。
隻是這一次,卻和之前那場誰都打不死誰的混戰完全不同。
這一次,耀光星君怕是真的死了。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耀光星君真不算他殺的——他如今僅剩這點殘軀,甚至都已經被打造成了兵刃,而這兵刃,之前卻又握在了那老鐵匠的手中。
眾生平等的意誌之下,高高在上的耀光星君和凡人老鐵匠,在那一刻,直接被拉平了。
於是這老鐵匠幾劍之下,那耀光星君,大抵也就真的死了。
“原來如此……”
也就是殺了這耀光星君之後,杜乘鋒才對自己如今這力量有了些許的明悟。
由於身體殘缺得實在是太過厲害,眼下的他隻憑借這點殘鐵,已經沒辦法像之前一樣拎著家夥出門動手了,但眼下他倒也不至於像一塊真正的殘鐵一樣,被困在什麼地方動彈不得。
隻要有人把它拿起來,他就能走。
並且還不能是什麼特彆厲害的人,隻因為越厲害的人,反而越沒辦法發揮他承載的這份眾生平等的能力——就好比那貪狼星君要是叼著他出去砍人,那跟叼塊廢鐵區彆也沒多大。
反倒是這弱得離譜的老鐵匠,在將他拿起來的時候,卻能發揮出足以屠神滅仙的恐怖威能。
如今這個詭異的狀況,倒是搞得杜乘鋒有點像是那些煞氣兵刃了,隻不過那些煞氣兵刃們隻知道殺人害命,也隻能讓持有者在不同程度上變成武瘋子,但杜乘鋒這邊卻是保有著完整意識的,甚至他作為一柄兵刃還能反過來操控持有者本身。
就好比他之前操控那老鐵匠,挑了巨鯊幫場子這件事,就算是一次試驗——當然主要也是因為那個買下他的年輕俠客實在是太不靠譜,雖然打扮得像是回事,但做的卻是些逼良為娼的勾當,甚至連劍器都不懂得尊敬,還做出過拿他這柄寶劍去逗弄粉頭的事來。
菜一點,杜乘鋒不是不能接受,但是持有者拉胯到這種地步,杜乘鋒就完全不能接受了。
甚至連老鐵匠都比那少年俠客強點,至少這老鐵匠不至於傻到拿著他到處去杵。
更何況,對於眼下的杜乘鋒來說,持有者還真是越菜越好。
強者是光芒萬丈的,這也就意味著強者走到哪裡都是舉世矚目的——而現在,杜乘鋒這邊也知道了,這個舉世矚目的範圍可不止是說地上,甚至連天上也都是看得見的。
而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他成為了哪個強者的佩兵,那就一定會向天上那些大能們暴露他的存在。
雖說他眼下確實算是有了殺死那些大能的能力沒錯,但敵明我暗這個優勢就是這麼丟了也是完全沒道理的——更何況若是真要打的話,他為什麼不先多搜集一點自己的零部件再開打呢?
“所以說啊,總是要做事的。”
想到這裡,杜乘鋒不禁將注意力轉回了這老鐵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