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外。
一處高坡之上,一道獨臂身影宛如石塑般,靜靜地凝視著古城之景。
站在這個高坡最高點,俯瞰之下,可以看到古城內一部分的景色,也就是黑色宮殿城牆外的景色,之前那一排排建築風格奇異的石頭屋,如今淪為一片廢墟的街道。
此時,身穿墨色長袍的李笑天站立於此,手中輕輕搖晃著一個暗紅色酒葫蘆,沒有一點聲響,很顯然這是個空酒葫蘆,裡麵沒有一點酒水。
這個酒葫蘆與李笑天贈予楊楓的那隻赤紅酒葫蘆頗為相似,酒葫蘆上的雲紋細節如出一轍,唯一的區彆在於顏色深,李笑天手中的這隻酒葫蘆顏色稍淡。
而這個酒葫蘆是李笑天第一個酒葫蘆,一直隨身相伴,隻不過他怕這個酒葫蘆受損,便一直不外露,也很少有人知道這個酒葫蘆的存在。
並且,自李笑天習拳以來,此酒葫蘆內的酒水便以其“意”溫養之,論酒的年頭已有將近千年之久,因此,其“酒勁”遠勝於楊楓所持之酒葫蘆。
這也是李笑天最珍貴之物,平常都不舍得喝一點,連聞味都不舍得聞,生怕跑酒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會開啟這個酒葫蘆。
在這近千年的時光,打開這個酒葫蘆的次數屈指可數,其中的酒水也逐漸見底了,可就剛才看戲的功夫,這酒葫蘆中的殘餘之酒已儘,一滴都沒有剩下。
李笑天望著那淪為一片廢墟的古城街道,目光聚焦在那獨臂的血人之上,沉默片刻後,看了一眼自己的獨臂,扯一下嘴角,自言自語道:
“我有那麼多優點,你不學,非學我殘疾”
“也是,你與那個缺德玩意相伴,能學到什麼好玩意兒呢?
“不被帶偏,那是你劍心穩固的原因。”
話到這一頓,李笑天瞥一眼那全身血肉腐爛的身影,輕歎一口氣,又看一眼手中的暗紅色酒葫蘆,喃喃道:
“我們二人相識得有三十年了,自從你進鎮蒼局,我們便相識我也算是看你逐漸變老了”
李笑天好似回想起什麼了,眼前出現一段過往的回憶,隨著回憶展開,一個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
一個瘦的跟猴似的年輕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趁著李笑天睡著了,將酒葫蘆順走,不僅把裡麵的酒喝一小半,還解開褲腰帶,想往裡麵撒尿
殊不知,李笑天一直都沒有睡著,在那裝睡,靜靜看著這個年輕人所作所為。
而這個瘦的跟猴兒似的年輕人就是年輕時的張明德。
這也是李笑天與張明德第一次正式見麵。
李笑天嘴角微微上揚,他還依稀記得張明德要往酒葫蘆撒尿的時候,他突然出聲,給張明德這小子嚇得一激靈,尿了一手。
那個時候張明德挺狂,被現場抓到了,一點都不帶慌的,還挺著胸脯,一副欠揍的模樣,反客為主,來了一句,
‘你這個老逼登怎麼隨地睡覺啊?有沒有公德心啊!’
一開始,李笑天還以為這小子被嚇傻了,說話都說不明白了,直到看這小子欠揍的模樣,李笑天才反應過來,這小子一點都不害怕,這也讓李笑天感到有趣,也打消殺了這小子的念頭。
讓李笑天感到有趣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小子不怕他。
李笑天剛來此地,心情有些不好,直接將這個神墟殺穿了,將所有的神裔,以及長得不順眼的人都殺了,自從那一刻開始,他的名號一直流傳下去,每個人見到他如見到瘟疫般,都躲著他。
可這有個小子非但不躲著他,還往他酒葫蘆裡撒尿,被現場抓到了,沒有一絲害怕。
那一刻,張明德成功吸引到李笑天的注意了。
當時,李笑天笑了一下,察覺到這小子並非把酒全部喝完,這也讓他感到好奇,正常人知道這酒的妙處,肯定會忍不住喝完的,可張明德那小子僅僅喝幾口,就沒有喝下去了,便要往裡麵撒尿。
對此,李笑天也好奇的問他,這酒不好喝嗎,為什麼隻喝幾口。
而那時張明德的回答,讓李笑天笑的合不攏嘴,一下就確定張明德的人設了。
‘這酒很好喝,身體暖暖的,體魄隱隱約約增強了,但不能貪杯啊,要不然酒葫蘆的酒無法遮住尿騷味了。’
在那一刻,李笑天已經完全放棄了殺死張明德的想法,但又不能讓他這般安然且輕易離去。因此,他讓張明德把這肮臟的酒喝下去,張明德也是能屈能伸的人,一句廢話都沒有說,直接就把這酒一口悶了。
在張明德臨走之時,還順手帶走了酒葫蘆。
而這個酒葫蘆,正是兩人命運交彙的載體。
往後,張明德學會釀酒,用這個酒葫蘆給李笑天帶酒,一開始李笑天是一臉嫌棄,畢竟張明德對這個酒葫蘆撒過尿。
可張明德這個小子不僅蔫壞兒,話還多,十分嘮叨,多次讓李笑天有了殺心,但李笑天又覺得這小子有趣,便讓他活著,還能解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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