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雕梁畫棟的未央宮此刻卻陷入一片死寂。當陳蟜那擲地有聲的話語落下時,整個宮殿內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靜得連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大殿之上的眾臣皆瞠目結舌,驚得合不攏嘴,就連那位端坐於龍椅之上、至高無上的皇帝劉徹也不例外。
而此時,躺在大殿之上的禦史大夫張湯,臉色慘白如紙,緊閉的雙目驟然睜開,露出了濃濃的不可置信之色。
皇帝劉徹滿臉浮現怒色,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緊緊鎖住位於大殿中央的陳蟜,似乎想要透過他的外表看穿其內心真實所想。“陳蟜,你……你再給朕說一遍!”
麵對皇帝的質疑,陳蟜毫無懼色,他不慌不忙地再次開口道:“張湯大人有罪!”
這幾個字猶如重錘一般砸在每個人的心間,令眾人驚詫莫名。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皇帝劉徹猛地一拍麵前的禦案,站起身來。他那張原本英俊的麵龐此刻因憤怒而扭曲變形,雙眼圓睜,怒視著陳蟜,厲聲喝道:“好個陳蟜,莫非你是在故意戲耍朕不成?”
然而,陳蟜依舊鎮定自若,他躬身抱拳後,有條不紊地回答道:“回稟皇帝陛下,請容微臣細細道來。方才張大人曾言,被造謠誣陷之人有罪,而製造謠言者反倒無罪。既然如此,那麼按照張大人的這套邏輯來說,即便微臣剛剛踹了張大人一腳,理應也是張大人有罪在先,而微臣則是清白無辜的啊。”
“啟稟皇帝陛下,微臣願為隆慮侯作證。張大人確確實實親口說過被造謠的人有罪,而製造謠言的人無罪這番話。”李廣利恭敬地向皇帝劉徹行了一禮,眼神戲謔的掃了一眼躺在大殿之上的張湯。
“嘶——”大殿之上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居然還可以如此脫罪。
皇帝劉徹也是措手不及,張口結舌。因為,剛才張湯確實用這個理由來彈劾陳蟜。
張湯眼睛一閉,老夫還是裝死吧——
這——這成何體統?大殿之上毆打朝廷重臣,簡直是豈有此理!
隻見那丞相公孫弘,原本還跪坐在群臣之首位,此刻卻猛然站起了身來。他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大殿之上的陳蟜,額頭上的青筋如同蚯蚓一般,根根暴突而起,不停地跳動著。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對著陳蟜喝斥道:“隆慮侯,陳侯爺!張大人縱然言語有所不當,但他畢竟也是我朝之重臣。你怎可這般衝動,竟當著皇帝陛下以及諸位大臣們的麵,對他動手呢?此舉實在有失體統!”
陳蟜聽聞此言,猛地轉過頭來,目光如炬般直直地射向公孫弘。他毫不退縮地質問道:“丞相大人,您這話未免有些偏頗吧!那張湯貴為朝廷重臣不假,難道就因為這個身份,便能夠信口開河、胡言亂語,肆意顛倒黑白是非麼?若真如此,公理何在?正義又何在?”
就在此時,隻見那身形挺拔、氣質儒雅的治粟內使桑弘羊緩緩地站起身來,他動作優雅而穩重,先是朝著皇帝劉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然後才開口提議道:“啟奏陛下,微臣以為當務之急乃是先派人將張大人抬出殿外予以妥善救治啊。”
皇帝劉徹一聽桑弘羊此言,頓時臉色微變,他連忙揮手示意道:“快快快!速速將張卿抬出殿外救治!不得有誤!”
“喏!”隨著一聲響亮的回應,隻見殿角處原本如同雕塑般站立不動的兩名站殿武士瞬間動如脫兔。他們邁著矯健的步伐,急匆匆地趕到張湯身旁。其中一人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將張湯背到背上;另一人則在一旁協助,以防出現意外情況。
就這樣,兩人齊心協力,以最快的速度將假裝昏迷不醒的張湯送出了殿外。
皇帝劉徹目光不滿地掃了一眼陳蟜,大聲嗬斥道:“陳蟜!你竟敢在殿上公然毆打朝廷大臣,雖說事出有因,但終究是有錯在後。朕念你初犯,罰你一年俸祿,以此作為懲戒,望你日後切不可再如此魯莽行事!”
陳蟜聽到皇帝的斥責後,沒有絲毫怠慢,趕忙低下頭來,恭敬地應道:“臣謹遵聖命!”
此刻,殿上的諸位大臣們一個個麵麵相覷,臉上皆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們心裡暗自嘀咕:好家夥!張湯就這麼挨了陳蟜一腳,結果僅僅隻是被罰奉一年而已?這懲罰未免也太過輕微了些吧。
需知在這大漢王朝,官員們的俸祿其實並不算豐厚,僅靠這點微薄的收入,根本難以維持在繁華的長安城的日常生活開支。
正因如此,絕大多數大臣們都不得不擁有屬於自己的產業,以此來支撐他們平日裡的各種花銷。
皇帝劉徹坐在龍椅之上,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絲無奈之色,再次開口說道:“陳蟜啊!且先不論此事究竟誰對誰錯。單就你與隆慮打發奴仆出府這一件事而言,如今已鬨得滿城風雨、人儘皆知了。朕希望你二人日後能夠謹言慎行,切不可再如此莽撞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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