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流言四起,太上皇已經駕崩,文帝秘不發喪,太上皇被監禁,太上皇被定國候救走,等等消息不停地發酵,總之就是太上皇這些真的完了。
都說天家無情,為了皇權可以不擇手段,其實官宦和勳貴世家,又何嘗不是如此!掌權的時候大家阿諛奉承,趨之若鶩,一旦失勢就門庭稀落,無人問津!
太上皇沒有出事之前,就算是退隱龍首宮,但都受到百官和勳貴世家的敬仰,其威望之高無人可出其右!
現在出事了,隻有趙辰、牛天機等十來位勳貴世家表態,支持太上皇,而很多小勳貴則正在觀望,沒有幾個人會想著為太上皇出頭,他們正在尋找機會,尋找投入文帝門下的機會!
如今,太上皇行將就木,對於定國侯趙辰等依靠太上皇的勳貴來說,幾乎就是滅頂之災!現在楊閣老估計已經在摩拳擦掌,想要把定國公一係一網打儘!
在年輕一輩中,趙辰已經成為核心,在年輕勳貴世子中威望甚高,已經隱隱成為新一代定國公係的領頭人!
而其他派係的勳貴,楊閣老已經在進行拉攏,有不少榮光不再的勳貴已經和楊家接上了頭,一旦對定國公一係進行清理,馬上就將空出大量的武將位置,他們就能迅速地補充空出的位置。雖然他們能力差了不少,但畢竟是武將世家出身!
這一次如果能夠趁定國侯趙辰羽翼還沒有完全豐滿之前,能夠鏟除他,或者對定國公一係進行分化平衡,那就是成功了一半!
這就是暗衛邱統領逃出皇城後,直接來找定國候趙辰原因。找到了定國候趙辰,才有可能翻盤的機會!
其實文帝和楊閣老也知道,大夏國的邊防和京師守衛,主要就是靠定國公一係撐著,也不能一下子解決,隻能把山頭除掉,徐徐圖之!
大夏國朝野人心惶惶,文帝終於上朝!
所有人都知道,文帝之所以上朝,主要是解決太上皇之事。而如何解決,是用兵還是調解,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朝堂之上,這一次與往次不同,皇子皇孫,宗室王公,文武大臣,悉數前來。太上皇事情涉及天家宗室,他們不得不來。這些人很多在家裡哭的死去活來,太上皇一死,他們的靠山就沒了。
那些文官也多是太上皇時期的人,太上皇雖然待人嚴肅,軍伍治國,戎馬天下,但確實治國有方,國泰民安,讓人敬仰!
大佬重臣一個個眼神冷峻,相互之間沒有交流,隻是偶爾幾個眼神的交流,神態嚴肅。
宮廷政變之後,據說受傷的太上皇被定國候趙辰救走,太上皇會不會下旨討伐文帝,鏟除楊閣老,這是大家關心的問題。太上皇雖然受傷,但隻要他振臂一呼,必將四方雲集,至少也可以召集定國侯趙辰、牛天機、韓師道、秦叔同等軍頭,這些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軍頭,一旦發難,京城必將生靈塗炭,他們這些文官必將遭到嚴厲打擊!
龍首宮的威勢之大,給人的壓力之大,就連楊閣老都要避讓三分,更不要說這些文武百官了!
百官們默默地站著,文官占了絕大多數,武勳有一半都在京營和神策軍。他們偶爾抬頭彼此對視一眼,思索著文帝和楊閣老到底要怎樣對付太上皇和這些個軍方勳貴。這些人的家屬都還在京城,如果要用兵,就必須先拿下這些勳貴的家人。
這些文官心中其實甚是鄙夷,堂堂國朝豈能被這些丘八要挾左右,當今的天下是文官的天下,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規矩。
這時,文帝在太監的牽引下坐在了龍椅之上,宮廷政變對於他來說沒什麼興奮勁,心中反而有一聲反悔和不安!
大學士馬奇,表情嚴肅,老眼昏紅,他看著文帝,沉聲道:“陛下,太上皇與老夫君臣相得,請陛下告訴臣等太上皇受傷原因!”
馬奇乃是太上皇的嫡係,位居六部侍郎、尚書、大學士二十餘載,十年閣部之高位,治國能臣,對太上皇忠心耿耿,就連文帝也不忍心責備於他!
所以,他一定要文帝查個明明白白,給文武百官和天下一個交代!
禦史大夫陳守義也出列道:
“陛下,太上皇天賜神功,怎會輕易受傷,請陛下告之!”
文帝看見這幾個朝廷老臣,心裡也是有點發虛,連忙道:“各位愛卿,朕自當為太上皇主持公道,此事乃禁衛統領路大有所為,其人因官途受阻,心中憤恨,所以傷害了太上皇。其人現已經伏誅,府中老小全部被斬,也算是對太上皇有個交代!”
這話說的漏洞百出,但文帝既然開了口,也就是定了性,沒有人會去質疑皇帝的話,隻要有一個交代就可以了。天家之事,又豈是外人可以摻和!
大學士馬奇和禦史大夫陳守義也不化可見,這件事情隻要有人背鍋,有個交代,他們也就安心了。如果真要解開謎底,他們也承受不了其中的厲害!
這時,楊閣老出列,道:“各位同僚,陛下為太上皇之事,數日忙碌,鏟除逆賊,可有人質疑否?”
“可有人質疑否?”
“可有人質疑否?”
楊閣老此時眼中精光四射,寒氣攝人,以楊閣老的權勢,朝堂之中頓時鴉雀無聲。
楊閣老曆經四代內閣班子,唯一不變者,唯有楊閣老。尤其是文帝執政以來,楊閣老的權勢到達了頂峰,朝中大小事情不議而決,權傾天下!
於是,馬上就有人出來說話,大學士吳東首先道:“臣等豈敢質疑陛下!”
宗室睿親王下場,“臣等豈敢質疑陛下!”
北冥王也緊跟出場,“臣等豈敢質疑陛下!”
這三人分彆代表宗室、文官、武將,於是,不管心中有沒有質疑的,諸多皇子皇孫,宗室王公,以及文臣勳貴,無不躬身行禮道:“臣等豈敢疑陛下!”
楊閣老一看時機成熟,又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很好辦了。如今太上皇被定國候救出,安置在風雲鎮,定國候立此大功,朝廷應該重重獎賞才是!”
大殿之內頓時鴉雀無聲,楊閣老這是什麼意思,他與定國候趙辰不是死對頭嗎,怎麼在這裡為他請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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