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語氣微涼:“所以呢?她想讓我嫁,你也想讓我嫁,你們就是沒有人問問我自己的意思,對嗎?我在你們眼裡,不是人,就是一個可以隨意擺弄的物件兒,想扔哪兒就扔哪兒?”
蕭清淵眉頭緊皺:“沈晚棠,你這話說的就太沒有良心了吧?我哪有把你當物件兒?我今日一直在外頭奔波,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我是心疼你惦記你,這才忙前忙後為你找個好歸宿的,換個人,我直接休了就是,何必費這些事!”
“世子當然不是為了我奔波的,你是為了柳南詩。你當我傻嗎?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沈晚棠靜靜的看著他:“休妻也不是說休就休的,普通人家尚且要召集族老,羅列妻子的罪狀,確定屬實,才能報官府拿休妻文書,更何況寧王府這等勳貴世族?”
“你一句話就能休妻的話,那古往今來的婚嫁儀程,豈不是都是兒戲?”
“世子,我們大灃的律法,倒也沒有那麼隨意,正經人家的女子也是受律法和官府保護的。”
蕭清淵當然知道休妻沒有那麼容易,否則他也不用連夜跑去顧家找顧夫人了。
在大灃,妾室通房可以隨意驅趕,可正妻不同,正妻是三媒六聘娶進門的,是在官府登記造冊的,將來也是要寫進族譜的,隻要正妻沒犯錯,律法是不允許男子休妻的。
但律法允許雙方協商和離,所以他才想著幫沈晚棠找好下家,讓她同意和離。
可沒想到,沈晚棠還是不願意。
她可能是……太喜歡他了,舍不得離開他。
蕭清淵重重的歎了口氣:“沈晚棠,你對我的情意,我受之有愧,其實我不值得你這樣愛慕喜歡。”
沈晚棠:“……”
她剛才哪一句說愛慕他了?戲有點多了吧?
算了,他戲多才好呢,省的她演了,她的薄荷膏都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這會兒哭不出來。
“我們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好好待你,讓你安安穩穩的做我的世子妃,我們一起生兒育女。”
沈晚棠托著下巴,心裡想,他要說但是了吧?
“但是,這輩子我是沒辦法跟你做真正的夫妻了,我要對南詩負責,我要跟她做夫妻,才能讓她挽回些顏麵,不至於被外頭的人笑話死。”
蕭清淵的語氣帶了一絲哀求:“沈晚棠,我知道你一向最大度最善良了,你能不能替南詩想一想,她現在真的已經無路可走了,你就把世子妃的位子,讓給她吧,隻有這樣,她才能有臉活下去啊!”
沈晚棠看著他臉上的情真意切,聽著他卑微哀求的語調,差點兒都要覺得,蕭清淵真是個癡情好男人了。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怎麼碰見個女人,他就一副把海誓山盟情深義重、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人家的樣子?
他早乾什麼去了?
柳南詩被下了藥,他又沒被下藥,他幫她叫太醫不行嗎?怎麼跟人家翻雲覆雨去了?
沈晚棠一會兒懷疑蕭清淵是演的,一會兒又覺得他不像是演的,因為他自己好像也對深愛柳南詩這件事深信不疑。
高手啊,這是高手!演到自己都信了,可不就把彆人也騙了麼!
沈晚棠學著他的模樣,一臉情深的道:“世子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再不鬆口,好像就太不近人情了。”
蕭清淵臉上一喜:“你答應和離了?!”
“為什麼要和離?”
蕭清淵表情一僵:“那你說鬆口是什麼意思?”
“哦,我的意思是,世子實在喜歡柳南詩的話,那就納她為妾吧!”